第十九章:凤舞九天(2/2)
岳凤薇双眉浅凝,并不说话,见葛天钧礼让在先,她也并不还礼,只在他对面位子缓缓坐下身来,将阔剑放在一旁。葛天钧眼光忽闪,一挥手,从他身后白帘遮着的屋子内,倏忽蹦身出五个女子,一一在案前入座,拂袖红绸与夺魂千媚一左一右坐于葛天钧身旁,妩媚狂刀与葬月娇魂将岳凤薇夹在当中,玉面阎罗坐在桌案另一角,细细饮茶。葛天钧此刻哈哈大笑道:“岳姑娘乃是当今乱世女中豪杰,此从中原远道而来,我灵雀堂自当奉为上客,既是上客,在下若只身相陪,总显有些怠慢。”
岳凤薇嘴角微扬道:“葛堂主不必客气,我本远道而来,然方才打扰了葛堂主的雅兴,倒是岳凤薇有些惭愧了。”
“我平日里习于独自一人面窗观湖,饮茶赋诗,只是这时候一久,兴致也便淡了,若今日倘与岳姑娘一同饮茶赋诗,也真乃此生一大快事。”葛天钧短笑三声道。
“我自小除了听过爹爹说了些成语故事或是历代典故于我,便对赋诗当真一窍不通,葛堂主见笑,惭愧,惭愧。”岳凤薇道。
葛天钧自洛阳与岳凤薇见过一面,便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岳凤薇过上几招,今日虽以文代武,但如此与岳凤薇一较高下之良机,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心中暗暗寻思,便道:“哦?原来岳姑娘竟对这些故事颇感兴趣,当今乱世实不多见,实也甚妙,葛某恰巧对许多之类故事也颇有兴致,不知岳姑娘所感兴趣的是哪一个?何不说来听听?”
“这个还是我儿时爹爹常常说给我听的故事。”岳凤薇嘴角微扬,神态自若道:“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葛天钧面色微沉,击掌三声冷道:“岳姑娘所讲乃是‘鸿门宴’,与古书中所载一字不差,妙极妙极,既然如此,葛某便也献丑一番。”此刻,他心中对岳凤薇意欲为何早也猜到**分,便似笑非笑道:“塞上有老翁,马无故亡入胡。人皆吊之。其翁曰:‘此岂不为福?’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翁曰:‘此岂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髀。人皆吊之,翁曰:‘此岂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翁。丁壮者引弦而战,死者十九。此翁之子,以跛故未上郑,得以全。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岳凤薇面不改色道:“葛堂主所说,乃是《淮南子·人间训》之中‘塞翁失马’之典故。”她心中对葛天钧的心思尽也猜透,又道:“时约东汉,明帝召见班超,遣去疆土之境,鄯善王闻班超出使西域,亲出恭迎,奉为上宾。班超道明来意,鄯善王大喜班超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更,率士卒悄入匈奴军帐。分兵两路,一执战鼓隐于营后,一执兵刃伏军帐两旁。此放火烧帐,彼击鼓呐喊。匈奴方寸大乱,尽灭。”
两人看似悉心言论古之典故,实则暗藏杀机,早将彼此心思猜的九分,岳凤薇所道鸿门宴之典故,乃是直言相道葛天钧不怀好意,葛天钧道出塞翁失马意是要让岳凤薇知难而退,保得一条性命,岳凤薇再道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是要让葛天钧知道她此来意念坚决。
葛天钧本想再言不见棺材不落泪之故事,但此刻又觉说与不说,也尽是一样,不禁冷声大笑,倏忽起身,大声喝道:“岳凤薇,我当真太小看了你,不错,这孩子如今就在我手中,那逝鸿图原本就是属于我灵雀堂的,怎可拱手让与他人?你若要夺他而去,便绝难从这里踏出半步。”话音一落,玉面阎罗、夺魂千媚双双起身,岳凤薇阔剑入手,腾起身子,在她身边,妩媚狂刀、葬月娇魂双双往当中一挪,兵刃早已擎上了岳凤薇的玉颈,任你武功再高,此刻只要动得半点,必定是身首异处。
“岳凤薇,我葛天钧对你也算几分钦佩,如今你又远道前来,若你答允不与我灵雀堂争这逝鸿图,我葛天钧即刻便放你离去,至今而后也决不再为难于你,你意如何?”葛天钧面色得意道。
岳凤薇眉头一皱,此刻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心中不禁暗忖道:“戎虚道长曾说过我此行必会遭遇魔界煞星星君五首之修罗、炼狱、鬼棘、血魇、灭杀,在如今看来,怕是真给道长说中了,除了红绸姑娘,眼前这一男四女与我兵刃相见,想也定是那道长口中所说的魔界煞星五星君无疑了。”
她心中正想,只听得唰的一声,葛天钧铁伞早已在手,冷笑道:“那日荒野之战只因我对你岳凤薇有几分钦佩,故饶了你一条性命,但是今日你绝没如此运气,动手!”
拂袖红绸神色忧伤,双眉紧锁,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她与葛天钧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颇深,杀伐决断之策,她向来对葛天钧言听计从,只是如今,岳凤薇之举正是决意要救出小童,如此一来,那必定是铁了心与灵雀堂为敌,葛天钧道出动手二字之时,明显动了杀她之心,而她似乎今对之全听而不闻,既不起身相助葛天钧,也不去相帮岳凤薇,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兀自静观。
妩媚狂刀听得动手二字,手中钢刀绝不犹豫片刻,岳凤薇霎间只觉一阵强劲之气奔她头颈砍将过来,葬月娇魂双钩由上至下劈将下来,势如猛虎,这一左一右两个敌人顷刻之间同时夹攻,若稍有半点松懈,那也定是性命堪忧。见那两股兵刃先后而至,她便足下连变换身法,身子向右急冲,手掌划出,食指、中指微弯,轻盈地弹击在了葬月娇魂的左肩。这一招来得是如此迅速,犹如惊鸿一般,转瞬消散,葬月娇魂只觉眼前一闪,觉察之时,岳凤薇身子早从他身旁窜了过去,在那顷刻间觉半个身子一阵麻木,动弹不得,再一抬头,正瞧见了妩媚狂刀破风砍来的钢刀,立时惊呼出口,原地滚身而出,只听锵的一声,钢刀砍在地面上,岳凤薇已稳稳站在自己后面。
葛天钧将铁伞立在桌边,一面瞧着岳凤薇与四大杀手激战,一面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饮起茶来,咽下几口,眼光不禁往拂袖红绸面上一睨,见她神色全不对劲,登时语若冰霜道:“你既心意已决要静看好戏,便最好至始而终,若敢轻举妄动,等收拾掉岳凤薇,我也绝饶不了你!你可听好了么?”
拂袖红绸不说话。
灵雀堂除拂袖红绸的武功至柔之外,其余四个女子的武功均是至快至刚,夺魂千媚又精通暗器之术,葬月娇魂也精通铁索连环之术,故不论是近身缠斗或是丈余外暗中偷袭,也都是在江湖难逢敌手。岳凤薇这是被四大杀手夹在当中,进退不得,腹背受敌,更被这四人快如风,迅如雷的猛攻压制得无半分喘息之机,只得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寻机而动,除此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这五人激战许久,拆了几百招,仍是胜负未分,岳凤薇虽然以一敌四,此刻看来,尚且还是游刃有余,葛天钧似乎有些沉得不住,面色略显出几分焦急,冷哼一声,丢下茶碗,从一旁抓过铁伞便腾起身来,再观望而去,岳凤薇竟已从高塔破窗而出,四大杀手纵身紧追而出,五人身在半空,足下生风,一面往地面飘坠而去,一面空中兵刃飞舞,交碰之声此起彼伏,连连不绝。
岳凤薇俯身急下,回眼瞄去,妩媚狂刀等人见她似有逃脱之意,更加紧追不放,然只眨眼工夫,便已分出快慢,妩媚狂刀与夺魂千媚在先,剩下两人紧随其后,岳凤薇眼光一聚,凌空一翻,犹如鱼跃龙门般,提起阔剑,反身急冲,心中知晓如此近距,只要夺魂千媚暗器一出,她定然不死即伤,想到此处,奔着夺魂千媚胸口横打去。夺魂千媚见岳凤薇攻来,随即身子向侧一旋,岳凤薇不慌不忙,反手将阔剑一挑,这时,妩媚狂刀欺近身来,正被这阔剑打在肋部,身子急坠下去。
玉面阎罗与葬月娇魂兵刃划来,岳凤薇收剑回手,使出一招“仙人望月”身子往后一倾,便已从二人之间穿行而去,阔剑一挑,将她二人兵刃纷纷荡开,两人给这一击,身子微微迟疑,岳凤薇便双足一踏,回马攻来,手腕一松,阔剑便已飞离出手,旋转而去,正打在身子还未待站稳的夺魂千媚的左肩,夺魂千媚霎间动弹不得,四大杀手方才使岳凤薇不得喘息,破窗而出不过眨眼工夫,却给她连败了两人。
“岳凤薇,功夫着实不错,连我灵雀堂四大杀手联手还都奈你不得,不过,这灵雀堂可不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话间,岳凤薇的玉颈已被一把铁伞死死擎住,只要她四肢微动,立即便身首异处。方才一幕,葛天钧全都瞧在眼中,心头清楚倘若再让她占了半点先机,这灵雀堂四大杀手难免败下阵来,灵雀堂暗杀技艺江湖之中无人能及,若说暗中瞅准时机,一招制敌,对葛天钧而言,那也绝不是甚么难事。妩媚狂刀、夺魂千媚、玉面阎罗、葬月娇魂四人这时也都再围了上来,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岳凤薇,防她暴起发难。
“你岳凤薇当真是找死!我将这孩子掳来,便是不想那本属于灵雀堂的逝鸿图落于他人之手,我本想待我破解了这逝鸿图的玄机之后,便将这孩子归还于你,只是如今,你竟要与我灵雀堂为敌,那么便休要怪我改了主意!”葛天钧正兀自得意,忽觉高塔门前冲出一人,放眼瞄去,竟是一个孩童,心头大惊,顷刻之间也明白了一切,登时气怒无比。便在这时,只觉脖颈一凉,一把匕首寒光闪动,死死抵在他脖颈之上,随即又听一女子语气有些不忍道:“师兄,休要怪我。”
“贱人,你竟联着外人反过头来算计我?”葛天钧声色俱厉道,擎在岳凤薇脖颈上的铁伞不但并未松懈,反而手上又用力三分。
“师兄,别再杀人了,昔日我们虽手上沾满鲜血,但所杀的乃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实为正义之举,如今为了这逝鸿图你竟不惜枉杀无辜,别再杀人了,别再滥杀无辜了”拂袖红绸泪眼凄凄道。
“怎么?你想反我不成?当真是被那歃血恶道所蛊惑,如今居然对我兵戎相见!”葛天钧冷哼一声,仰天大叫道:“无辜?可也好笑至极,你还当他们真有多么无辜么?还不都是为了那逝鸿宝藏而来的,又能有甚么好人?死有余辜!谁若抢属于我灵雀堂的东西,谁就该死!”
“直到现在,你仍是不肯信我半句话。”拂袖红绸仍是极为不忍与葛天钧兵刃相见,语调凄凉道:“师兄,我这么做是为救你,我不能眼看你被这逝鸿图所迷了心窍,堕落成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魔头啊你将兵刃放下,放岳凤薇跟那孩子走,他们一走,我们反而倒清静许多,不是么?不然今日,你可休要怪我不念及师兄妹之情!”
“岳姐姐,你带着小童快走,离开这乱世江湖从此再不要回来,小童若一天还在,乱世便血雨腥风,一刻不停,你们一走,师兄他便不会给这逝鸿图迷了心窍了。”拂袖红绸声音凄厉道。
岳凤薇踏入这乱世江湖数载,遇事无不是泰然处之,但见拂袖红绸今此一举,却也惊形于色,等到拂袖红绸再次叫她,她才平复了心神,急忙疾身出去,带着小童便要离开。
葛天钧并不说话,他不说话,灵雀堂这几大杀手又怎么敢贸然去拦岳凤薇?但此刻妩媚狂刀却兀自飞身而出,钢刀再迅捷一划,横在二人面前,刀刃外翻,一条寒光闪过,岳凤薇见敌人兵刃袭来,便将小童往后一扯,再撤出几步,闪躲开来。其他三大杀手见岳凤薇给这一挡,身子有些迟疑,纷纷围上前去,四面合攻。
岳凤薇紧握阔剑,陷进四大杀手合围之中,她四人两人攻前,两人攻后,岳凤薇绝难有半分喘息之机,况此刻在她怀中还挟着一个孩童,也只有单手与她们相斗,身法与剑招均是要慢了数倍,稍有疏忽,势必要有性命之危。妩媚狂刀见岳凤薇怀中挟着一个孩童,她四人合围竟也是急攻不下,心头有些急了。但见其余三人猛攻岳凤薇上路,已将她死死牵制,况与三大杀手斗到正酣,便瞅准了时机,举刀奔着岳凤薇腰际砍将过去。岳凤薇霎间只觉一股寒气在腰间掠过,便知有兵刃袭来,急忙变换身法,撤出五步,有惊无险的闪躲了开,心中不禁大骇:“若非闪躲及时,此刻便早已断成了两截。”这一招过后,妩媚狂刀似有些意外,动作便有所停顿,岳凤薇便在这片刻之间,抢身迎上,阔剑一挑,挑上了那钢刀的刀环,妩媚狂刀有所觉察,连连退去,岳凤薇急追而出,忽而见妩媚狂刀翻身冲来,心头暗叫不妙,见她刀刃急转,向上猛地一提,奔着小童面门而去,为保得小童性命,只得手腕一转,将阔剑一横,先挡下这一刀,再倏忽斜挑直上,直取妩媚狂刀心口。
妩媚狂刀见岳凤薇阔剑已至,回兵招格,却不料岳凤薇这不过是虚晃一招,她回兵之时,便觉中了计,再挥兵刃抵挡,却已给岳凤薇占了先机,扳之不回,岳凤薇另一只手,两指微弯,弹在她的小腹,登时她小腹上一阵疼痛,载歪几步,委倒在地。
这番倾身追出,在四大杀手的合围之下,也打开了一个缺口,但另外三人心思奇快,此刻与她相距有二十余步,见妩媚狂刀不敌于她,急忙提步追来,夺魂千媚咧嘴一笑,十指一抖,十指钢针倾洒而出,岳凤薇眼光一聚,瞅准了钢针来路,不慌不忙将阔剑往眼前一横,只听当当十声连响,钢针尽射在了阔剑剑鞘上,岳凤薇阔剑一推,这些钢针便尖峰一转,以十倍之速折返而回。
夺魂千媚当空一跃,兵刃又出,这时早已在岳凤薇头顶,举兵迎头劈来。岳凤薇见这一刀如此来势汹汹,便欲闪身一侧,却顿时见另外两人兵刃奔小童而去,当下身子一旋,挥兵抵挡,虽挡下了那两条兵刃,但三条兵刃从三个方向同时攻来,岳凤薇既去挡那两条,便绝难挡得下这第三条,给夺魂千媚的兵刃砍在左肩,登时,鲜血飞涌,禁不住闷喝一声。妩媚狂刀见岳凤薇已受伤,但仍是劲敌,不可小视,身子一跃,飞出一脚,这一脚踢在岳凤薇小腹上,力如千斤,岳凤薇只觉体内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喉咙一热,一口血倾喷而出,攥住小童的手不由一松,整个人便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妩媚狂刀一见岳凤薇身子已在半空,又受了伤,便料她这时行动定不自如,便挥刀直奔岳凤薇腰际砍来。岳凤薇眉头一皱,忽觉一脚已经着地,禁不住心中暗想:“今日这几个杀手定是要置我于死地,小童如今又被他们挟在手中,我曾答应过小童不会再让他被坏人掠了去,可如今我却当真对他不住,害他陷于危难,饱受煎熬”想到此处,便赶紧旋转身子,挪开了数尺,阔剑在地上一抵,便听得一声清音贯耳,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银光倾泻而出,如游龙一般,唰的一声,奔着妩媚狂刀的钢刀斩去。
当一声响,妩媚狂刀心生惊诧,觉手上微微一麻,再看自己的钢刀,早已被削去了半截儿。不觉心中大惊:“岳凤薇的阔剑竟是如此锋利!我这钢刀乃是用天山下的玄铁矿经七七四十九天锻制而成,削铁如泥,如今她居然一剑便将我这刀削去了了半截,这便果真是神器一般!”这一分神,岳凤薇早已挥剑刺来,他钢刀既断,徒手与岳凤薇缠斗,其实百招之内也未必会落得下风。只是刚才一见岳凤薇这阔剑如此的锋利,心中不免几分寒意。决不敢轻易招架。这阔剑连她的钢刀都轻而易举的断成两截,若说是削得她两条臂膀又有何难?
岳凤薇阔剑在手,飞舞出朵朵剑花,剑花如惊鸿般转瞬即逝,妩媚狂刀一见这岳凤薇的阔剑出鞘与没出鞘完全判若两人,武功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强了不止百倍,心知此刻的岳凤薇,也只有将小童要挟在手,才有与她周旋的余地,便将小童往怀中一带,三大杀手见势不妙,这时已抢身攻来,欲再与妩媚狂刀形成合围之势,置岳凤薇于死地,但却已让岳凤薇占了先机,妩媚狂刀眼见阔剑奔自己掠着孩童的左臂而来,本欲抽身一闪,却不知这剑花飞舞,幻化成了千百剑刃,实辨不出孰真孰假,孰虚孰实,退了十步,方才避开了这凌厉无比的一招。岳凤薇见她闪躲开去,挥剑疾攻,再连划九剑,每一剑都愈发犀利,愈发让人捉摸不透。妩媚狂刀心中又惊又怒,慌慌张张的闪过了前八剑,眼见岳凤薇最后一剑挑上了自己的左臂,自己却无法辨出剑刃孰真孰假,眼睛有些晕花,不由自主的便丢了小童。岳凤薇急忙抱起小童,纵身一跃,疾步而去。
葛天钧大吃一惊,岳凤薇刚才使的那一招正是江湖上失传多年的剑招:凤舞九天。凤舞九天讲究一个幻,一个乱!所谓幻既是变幻莫测,让敌人难辨真假,这便要有精深的内功与纯熟无比的剑法彼此相呼应;乱,便是指没有固定的口诀限制,完全招由心出,剑随心动。虽然看似轻而易举,实则难如登天,每个人练武到一定境界便很难摆脱自身武学套路的限制,所以,多半的江湖人士却做不到这个幻!即便做到,却也都是内功与剑法达不到默契之境,亦是做不到乱!岳凤薇适才每一招一式使得恰到好处,无论是幻还是乱,绝无瑕疵,堪称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