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2）

延安的防务由彭德怀和习仲勋全权指挥，以独一旅、三五八旅、警七团为右翼，归张宗逊、廖汉生指挥，在道佐辅、甘泉、大小劳山、清北沟、山神庙地区组织防御；以教导旅在南泥湾、金盆湾、临真、松树岭地区组织防御，调晋绥军区王震第二纵队西渡黄河参战，与教导旅一起为左翼；新四旅位于中央，在庙尔梁、程子沟、三十里铺地区组织防御，抗击由南泥湾突破防线向延安前进之敌。延安军分区独立团在民兵游击队的配合下，实施运动防御，阻击敌军的进攻。三月十六日，胡宗南部进至甘泉县麻子街至金盆湾一线，随即改变战术，谨慎推进。彭德怀、习仲勋即令第一纵队、新编第四旅加入战斗。西北野战部队利用有利地形，实行积极防御，适时组织反击，并利用夜暗灵活出击，袭扰、迟滞国民党军的进攻。

春色还没被炮火轰碎，崖畔上的草叶吐出了翠绿的嫩芽。一条小河静无声息地缓缓流淌，太阳下河面上漂浮着醉人的光晕。一双双急速的脚步踏过河上的垫脚石，游击队奉命南下集结。

“快，跟上！”县长兼游击队长方旭不断催促后面的队员。

没有喧哗，没有高亢的信天游，大战前紧张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在延安以北的大川里，土尘滚滚，数不清的白羊肚手巾和红乎乎的布腰带在移动，大人孩子互相拉扯，男人女人彼此帮衬，老的少的相携搀扶。他们背着行李，扛着粮袋子，担着锅碗瓢盆，赶着猪，牵着牛和羊，拽着骡和驴，有的妇女还背着纺车、扛着镢头，有的老大娘还抱着鸡随着人流逃难。

道路旁，可以清楚地看到持枪警戒的民兵，正因为有他们的维持和保护，撤退的群众队伍才显得不慌乱、不松散……

然，敌人的飞机过来了，从高空俯冲，逃难的人一下子乱了。

“乡亲们，快散开，爬下……”方旭大声喊叫。

敌机扫射，女人尖叫，孩子恸哭，惊慌失措的老百姓四处奔逃。有人中弹了，訇然倒地，鲜血涓涓而出。一发炮弹呼啸而来，落在山峁上，巨大的爆炸震垮了土坎，有逃难的人被埋了进去。

救人要紧！方旭赶忙组织挖掘，一双双手血肉模糊……炮弹再次飞来，有人被炸碎了……

浓烈的硝烟遮蔽了晴朗的天空，路边的蒿草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