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一次发射脑电波（2/2）
二号首长在接到报告后，7个小时就已经亲临现场。
会议，除了连夜的会议，还有忙碌在各个岗位上的科研人员。反而，在一系列问询之后，唯一无事可做的是任微青。
会议室内兴奋夹杂这紧张，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大步，无论任何一个细节都将永载史册。
任微青也坐在了会议室，和与会的众人一道起身迎接二号首长的到来。在李厘米的介绍下，二号首长主动走过来和任微青握手。
二号首长握住任微青的手说：“任微青同志，辛苦了！”
“首……长好，……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任微青何曾见过这种阵式，机械而又紧张的和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寒暄问候。
二号首长：“你是我们人类的功臣，是我们国家的宝贝啊！”
任微青：“都……都是大家的功劳，大……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二号首长目光深邃，似乎能看透任微青的内心。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和蔼。拍了拍任微青的肩膀，以示亲切，似乎告诉任微青放松紧张的心情。转身走到会议室的主席台前，用左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坐下来。大家等二号首长坐下之后，也分别围坐在了会议桌旁。
二号首长说：“首先，我请代表中央向一线的科研工作者表示慰问，今天的这个消息十分的重要，是全人类的大事。物理我不懂，与你们比算个小学生。今天，我是以旁观的身份来向大家学习的，带着求实的心态来向大家学习的，希望不要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开展。如果开展工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出来，我就是过来帮助大家协调资源的，给大家做好服务工作。下面，请李厘米将军来主持会议，小米！你最熟悉现场的情况。”
二号首长的意思很明显，事情很重要，开展工作就是有任何要求，可以协调国家的一切资源。首长称呼李厘米为“小米”，显然是旧相识，恐怕还是十分熟的那种。
的确，李厘米的父亲是元老，原中央的某首长。现在的二号曾经是李厘米父亲的老部下。李厘米算是二号首长看着长大的，从小就相识且有来往。不过此刻大家都身怀要务，没时间寒暄叙旧。李厘米的身份也不适合暴露，一旦暴露对自己未来的仕途和正常工作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李厘米听到首长的召唤，就站了起来，站姿是一个习惯性的标准军姿。首长示意坐下说话，无需繁琐的礼节。二号首长也是一名精明干练的基层干将，从基层一步一步的锻炼出来的，其中滋味只有自己体味。在他看来，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需要注重不重要的细节。他是解决问题的老手，也是解决情绪的老手。
李厘米：“感谢首长的信任，也感谢国家对项目的特别关心。那么，请允许我开始现场工作汇报。”
“虽然，我们有证据支持这次的重大发现，但是按照惯例，我们仍然要在多方参与的情况下做充分、详细的质询，这不是出于对各位工作的怀疑，而是出于对科研工作的严谨。请各方的从本专业出发，提出质询的意见。”
排扰组首先汇报，汇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工程师于维，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几个小时前跑了不少的路。
于维说：“我们在分布于5公里以内的200个采集点收集干扰信息，并进行比对，没有收到来自于地球海平射角区域方向的信号污染；我们也通过国际卫星资源联合会，向各国发出电子询证函，也在刚刚也收到回复，没有人造卫星在这个时刻这个区域发送类似的特征的信号，对比我们卫星测控站跟踪地球在轨的卫星信号，当时天眼扫描的区域内卫星信号与各国的回复结论基本一致。我们的结论是当时5公里范围内没有干扰源。”
排扰组的报告，似乎让这个事情又往前进了一步，大家的兴奋之情，越发难以抑制了。除了梅伊奋，羡慕、嫉妒、恨！越发的嫉妒。
接下来是脑信息解读组，汇报的是戴纵纬。
戴纵纬：“从信息强度看，这则信号十分的弱，恰好且只有‘天眼’才能够分辨出来，不像是地球的卫星信号强度；从电磁波信号特征分析，具有明显的人脑电波的同步节律，与典型的大脑皮层丘脑非特异性投射系统特征相吻合，通俗地说，基本确定是一则人类脑电波信号；从脑电波的节奏与语义、语境结构分析，基本与事件当事人所述的语义、语境结构吻合。我们的结论是，这则信息是典型的生物脑信息。”
脑信息辨认组的报告，让这次地外生物信息的接收再进了一步。
最后，是信息复测复验组，复测组让楚可可、殷思雪、梅伊奋三人分别接受测试。让他们分别以“脑——机”连接仪器上，在仪器上复播这则来自宇宙的电磁波脑信息，由他们的大脑来阅读这则脑信息含义。
一句手写的纸条和三张复测单子被递交到李厘米的手上：
第一张单子是楚可可的复测结果，楚可可对脑电波有逻辑清晰的反应，但并不能复述成具体的语言，但是从脑电波中感觉到警告的含义，要求我们不要说话。
第二张单子是殷思雪的复测结果，殷思雪对脑电波有迟钝且模糊的反应，不能理解具体的含义，但是感觉到有警告危险的信息。
第三张单子是梅伊奋的复测结果，从脑波反馈波动看，梅伊奋对这则信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不知道有脑波发送过来。
手写的纸条上是这样一句话，李厘米把这句话念了出来：“结论：综合判断复测结果基本显示，脑电波的内容与当事人所说的含义是一致。”
“好！太好了！”二号首长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不过，首长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过于兴奋，可能导致一向做事谨慎自己，会疏忽科学家们的质疑精神，自己的肯定应该还要迟一些，先让问题得到充分而自由的争论。
于是，二号首长说：“我想，也要听听不同意见，是不是还有一些没有考虑全面的问题？”
梅伊奋马上得住这个机会，说：“我……我还是有个疑问，这个回答来自与什么地方？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可以在3个月内，就收到一则回信。我们的电磁波也不过是光速。而离我们最近的恒星系离我们也有4.2光年距离。”
沉默，突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是的，对于这个看起来十分完美的事件，但在这个问题上，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几乎可以推倒之前的一切佐证。
三个月，怎么可能有超过光速的信息传递到地球？
在沉默中5分钟过去了。由于有二号首长的存在，希望与绝望的交织，对于会议室的科学家们来说，这是十分漫长的5分钟。
考虑了很久之后，终于杜氏惪开口说：“根据我们了解的宇宙，我们的认知只是停留在经典物理构建的宇宙之中。而在经典物理的边界，当我们无法用已有认知解释超自然时空现象时，我们只好用合理为不能理解的现象打补丁。比如，我们仍旧会用经典物理构建了一些超出理论边界的‘虫洞’，用来给我们传统理论出现的不足圆谎。而事实上，这个世界的资源从来不只是能量和物质，还有另外一种资源。”
杜氏惪打破沉默的话吸引了整个会议室的目光。
“微青，我想你应该说点什么！”
但随着杜氏惪补充的这一句话，所有人将目光又转移到任微青的脸上，杜氏惪也将目光移到任微青的脸上，和任微青对视了一下，并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大胆的表现一下吧！
任微青接过杜氏惪的话说：“我的个人理解，时间不过是物质与能量关系的一种信息表述。是三维物质空间的第四维度，简单地说，时间就是静态的三维空间发生了熵能量，导致的运动信息，时间坐标就是运动信息坐标。是的，光速是三维空间的障碍速度，物质无法突破。我们用信息作为研究物质与能量的工具，却忽略了信息资源性。人们更愿意去关心怎样突破光速，关心电磁波存在的质能性。信息资源性本来就是一个新的角度。”
李厘米：“那么说，这个信息并不是来自三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是量子纠缠？！”
任微青肯定地说：“或许是的，我个人你并不反对量子纠缠的说法！”
梅伊奋：“我以为，量子纠缠只是一种猜想。”
李厘米大概看出一些端倪，理解梅伊奋言语是具有目的性，几乎能从语气中感觉到嫉妒。因为李厘米刚才手里捏着刚才三张脑机连接复测报告，他并没有将三张单子逐一读给大家听，只对外公布复测的结论。但是，李厘米还是注意到“思维志愿者”中梅伊奋与其他几位的差距。
李厘米说：“有猜想，总好过连猜想都没有！假设我们收到的脑电波错了，有什么坏处，但是，一旦是真的，那将是我们整个人类的机会，人类技术会获得一次飞跃。”
是的，有哪个技术的飞跃不是源自于猜想，而猜想即使谬误也并不会酿成大错，毕竟我们会用工业实践来证明它。
当你本来就没有机会的时候，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当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就不要总是担心会失去什么！
我们要前进，最坏的结果只不过是我们呆在原点，而原点我们本来就在。步子迈出去，只要有一点进步成为可能，我们都应该尝试。
二号首长并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他想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特别是在一件事情意见一边倒的时候，他更愿意依靠不同的声音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和客观。因为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知道，故事的内容永远比故事的表面要丰富的多。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把话题岔开到信息内容上。
“‘危险！危险！危险！请保持沉默！请保持沉默！请保持沉默！’每个句重复三遍，从字面含义，各位能解释一下吗？”
二号首长特别注意到任微青，把欣赏的微笑与柔和的目光投射到这位年轻人，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任微青腼腆的将身体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他几时见过这么大的官，眼睛看向李厘米，李厘米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表面上看，这符合物种之间对宇宙总体资源竞争的逻辑；但是，我想事实可能比这个要丰富的多。”
二号首长将眉毛扬了起来，眼睛盯着任微青的脸，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得到首长鼓励的任微青，干脆大胆了起来。
“按照‘费米悖论’的讲述，在有关尺度概率的论点和稀缺的证据之间存在矛盾，宇宙显著的尺度和年龄意味着高等地外文明应该存在。但是这个假设却得不到充分的证据支持。通俗地说，概率上宇宙中应该存在外星人，可是外星人在哪？要么外星人是有意地躲起来了，因为一旦被发现，能生存下来的是只有一方，或者都不能生存；要么外星文明是我们理解不了的，它们不愿意和我们接触；要么外星文明已经来到地球，照看我们的自由发展，为了发展的平衡而不予以干预。”
任微青用眼睛观察了一下首长的反应，见首长目光中怀有期待。于是继续说：“但是，无论因为那种方式的存在，这个警告可能包含两种可能：其一，在有能力离开地球之前，不要暴露地球的存在；其二，在技术发展的轨迹上，不要借助外星产生科技跳跃，打破地球发展的生态平衡。”
“好！好！好！”二号首长连连喊了三个好，这让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李厘米、杜氏惪、苏格、戴纵纬等人对任微青的回答也是十分赞许，也因为任微青的回答代表了团队的意见，而觉得在首长面前挣了脸面。
二号首长心里已经满足了，按照这次启程前“疑似”的标准来看，现在的事实已经远远超出了期望。即使对物理学了解不深，也不难理解一个道理：如果外星生物掌握高于人类的技术，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目前地球科技工作者所理解呢？
二号首长说：“无论如何，我恭喜大家目前取得的成绩。我们目前所做的工作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我们既要前行，也要谨慎；渴求科技发展，却也不能把整个人类带入险境，为了避免最坏可能，我们先暂时停止对宇宙发送。我们有必要冷静下来，把一些问题再想清楚一些，把理论研究再透一些，把工作再做充分一些。然后再择机重启发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