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话（1/2）

海边，小路上，微风吹拂草木。

不远处的圆顶屋永远那么安静，屋内的人妖刻苦训练。

海水永远那么动荡，一如人的心情，为这事那事操心，闲不下来。

苏破在路上站定，觉得好没有意思。于是回到船上，偶尔听得杨紫灵发出轻微呻吟，细微得很，但苏破还是感到惊喜。跑到杨紫灵跟前，看着她姣好的面庞，想起这么些日子来的种种，心中隐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破又按时为杨紫灵服下一粒丹药，杨紫灵的起色更加好转，苏破看着杨紫灵渐渐醒来，她缓缓睁开双眼，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

苏破欣喜万分，握住杨紫灵手，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杨紫灵微微点头。

次日，苏破带杨紫灵出去散步，海风吹拂的小路上，顿时充满生机。鸟的叫声是在歌唱，海水在伴奏。

忽然天空变得乌云密布，眼看要下去。苏破忙拉着杨紫灵往回跑，路途中已经有大雨点砸下来。好在他们回到船内时雨还没有下大。苏破和杨紫灵坐在船上的房间内，床很软，他们坐在上面时，床垫便深深地凹陷下去。紧接着，船外已经是瓢泼大雨，这雨竟有一丝寒意，由于风大，有雨花飘进来。

在苏破的生命中，有多少次见过这样的雨，有多少次听过这样的风声，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么样和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坐在床边上听雨，雨给人惬意的感受加上杨紫灵醒过来这件令人兴奋的事，苏破内心充满喜悦充满感动充满爱意充满光明。

水涨船高。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大雨仍然是哗哗哗哗地下起来，有闪电从天划过，亮闪闪时树木和大地看得分明，但随即消失了，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地上的水几乎流成小河，它们汇聚成一大股水，统统流往大海。水涨船高。

风雨雷声对苏破来说蕴含着复杂的情绪，苏破本是喜欢风雨雷声的，这种来自自然的洒脱的声音让人感受起来十分畅快，可是，苏破的父亲就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惹上病然后死亡的，那么，苏破还要不要喜欢这些自然的声音呢。

“我想起了过去，我在砖瓦国的时候，日子总过得很慢，我盼望能吃到烤红苕，我盼望到河里摸鱼，我盼望天空降一场雪。”苏破说，“这日子一晃就过去这么些年，我父亲去世了，母亲也死了，想想这种种的经历，真是芜杂不堪，你听啊，紫灵，这雨正好清洗我的回忆，是这样的，在这雨声中回忆种种，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是想家了，我想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杨紫灵语气温柔，她悠然微笑，“你可不要误会，我说的这个家啊，是人内心的那种归宿感所指的地方，它可以是一块石头，也可以是一片天空，这个家最使人牵挂的，最能让人思念。”

“是啊，你说的很好呢。”苏破说，“我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就问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给我讲那战争年代的故事，我领略了残酷的血腥。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江湖二字，其实就是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心灵的世界，而是所有人的世界，人心是不可测的，人心有这样的，有那样，因此也生出了很多人与人之间竞争的事情，你争我抢，你追我赶，你打我杀，让很多人没有安全感。当然，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忘却了这个安全感，他便丢失了家，在江湖里奔波，在江湖里喜怒哀乐，人一点点的蜕变，变到最后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有人说你是英雄，你能够制服那些坏人，又不欺负好人，还同情弱者，我没有想到，你将这些名号不放在心上的。”杨紫灵搂紧了苏破，她和苏破抱在一起相互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