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草堂夜话（1/2）

小岛上仅仅就冰亦尘一家和两个徒弟，房屋甚是宽裕，神策和云中笑都有各自的茅屋。

云中笑的房间依旧亮着烛火，神策轻轻推开门，就看见了端坐在书桌旁的他，似乎正专门等着神策前来。

“早就猜到你今晚一定会来找我。”云中笑依旧是儒雅的笑容。

神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直接就拍开封泥仰着头痛饮了数口，而后直接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云中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学着神策的样子痛饮了起来。不过云中笑很少饮酒，两口下去，就被呛得满面通红。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喝着酒，直到半坛酒下肚，神策才打破了沉默。

“这是我从狄师叔那里顺来的百年佳酿，味道如何？”神策支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云中笑。

云中笑苦笑道：“五味杂陈。”

神策自嘲的笑了笑：“苦涩无比。”

“对不起，师弟。”云中笑颇为自责的低下了头。

“看来还需再饮！”神策皱着眉将酒递了过去。

云中笑面露难色：“愚兄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

“师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都太过拘束，放不开。”神策还是坚定的将酒递了过去。

云中笑深吸一口气，而后一把接过酒坛：“好！既然这样，我今天就陪师弟开怀痛饮！”

不一会儿，两人就喝光了一坛酒，神策嚷嚷着要去再取一坛，却脚下拌蒜，坐倒于地。

云中笑哈哈大笑：“师弟，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神策也是傻笑着，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这酒......何如啊？”

云中笑满脸通红，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美酒佳酿，余韵无穷！”

神策苦笑着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感觉这酒苦涩无比，难以下咽。”

“看来师弟与此美酒并无良缘，既然如此，何不另寻佳酿？”云中笑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一旁的神策。

神策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半晌，才幽幽叹息：“谈何容易！”

听到这话，云中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弟的心情，愚兄能理解，但愚兄却无法放弃。”

神策一手揽过旁边的酒坛，而后紧紧拥入怀中。只见他低着头说道：“美酒佳酿谁人不爱。”

顿了顿，神策猛然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问道：“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爱她，还是只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

听到这话，云中笑深深的看了一眼神策，认真的回答道：“当你真正爱上一种酒，便不会去计较装酒之器是粗碗还是玉樽。”

见神策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他，云中笑也径直坐倒在神策身边，而后深吸一口气，极为严肃的说道：“师弟放心，他日愚兄若是另寻美酒，师弟便可摘我项上人头而去！”

神策醉眼惺忪的点了点头：“若敢另寻美酒，始乱终弃，我便......我便摘你项上人头，拿去......拿去当夜壶。”

“这次......这次我便不与你争，这美酒佳酿，便让与你了！”说完，将紧抱与怀中的空酒坛递给了云中笑。

云中笑接过空酒坛，而后拍了拍神策的肩膀，双眼微微湿润：“其实，我一直都不想与师弟争的，本想着就这样默默站在远方遥望着师妹就好。但在师妹表露心迹的那一刻，才发现我已经无法放弃。对不起，希望......我一直是你的师兄！”

神策故作潇洒的笑了笑：“我始终是你的师弟。”说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指着云中笑揶揄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儒雅。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刻意模仿师父？”

神策将话题转移到了较为轻松的方向。

云中笑点了点头，竟大方的承认了：“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师父收留了我，并由师父师娘抚养长大。我这一生最崇拜的便是师父，这么多年，我一直刻意模仿师父，磨砺心性，想努力变成像师父那样完美的人。”

神策不置可否的笑笑：“其实我一直也很崇拜师父，但我更希望能活出自己，而不是变成另一个师父。”

云中笑也站起身，逐渐恢复了温润儒雅的模样：“每个人都有选择前路的权利，而我，希望能沿着师父的足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