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剑之丘（1/2）

第648章 剑之丘

（3）

嫣红的夕阳染红天空，厚重的云层似乎比昨天更矮更近些，完全将太阳挡在后面，只剩下鲜红的光线可以穿透云雾的缝隙来到大地。

这一面是鲜艳的红，剑碑的另一面是无暇的黑。

白凤站在二者之间，怀剑等待。

不久，一束下沉而上的光芒映入眼帘，从这片空间的红与黑中间打开了一条路，那是手提灯笼散发的光，介乎于红色与黄色之间的暧昧的颜色。

一辆马车停在白凤面前。

“上来吧。”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邀请道：“总不能让我亲自下去请你吧？白大侠。”

白凤道：“那在下与太子殿下恰恰相反，我已经习惯赌上性命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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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非我所愿，我还是回清凉寺吧。”觉心拿起禅杖，脖子戴上佛珠出门，仝允久候多时，拱手道：“久仰久仰。”

禅杖被藏在觉心睡觉的卧榻之下，那里有一个暗阁，而觉心本以为再也不会将其打开，他将昔日玄清方丈赠予的信物摆在佛位前供奉，心里默念着什么。

“白大侠，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高洋再度露出欣赏之意：“你的做法虽然朴素，但也不能说是错误的。我觉得治理国家，不能只把眼光放在一个地方。白大侠，想想你以前经历过的战争、效忠过的人，无论赵括还是贺拔氏，矛盾根源大都在于种族不同。在如今很多时候，仅仅是因为种族不同就会出现欺凌弱小的情况，而所谓的施暴者通常也是被欺凌的一方。”

马车重新启动，仝允松一口气，继续驾车进城。

白凤有些沮丧，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挥剑杀敌，嫣儿她好歹还能引导迷失的人回到正轨，我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数不清的陌生人不断进出大理寺，他们衣装各异、身份不一，有些是带着消息来的，有些则是负伤而归，白凤认不清他们的样子，只知道他们都在舍命奔波。

“呵呵，没有那种事。”高洋轻轻撩起前额散落的头发，戏谑道：“这可是最后一战，我不送送你岂不是太冷血了？”

“让我去相国寺，我的同伴在那里。”白凤仿佛一直在等着高洋问出这个问题，回答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

白凤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如果真有这种国家，那他们一定不需要我。”

高洋掀起门帘，让守卫看清自己这张脸，一句话也没多说，守卫紧张地作揖致意，挥手让人打开关卡。

“方丈大师让我拿着禅杖走上修行之路，是让我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贫僧破戒是为了斩妖除魔，并不是满足自己的欲望。”觉心拿来剃刀和水盆，连夜刮净胡子，再把剃下来的胡须丢入焚香炉之中，思忖道：“心中有戒律，便不曾破戒。”

“你现在不用回答，白大侠，其实御夷镇里发生的事情给了我很大启发，我认为多族共和是可以存在的，无论是鲜卑人、柔然人、匈奴人、苗人还是汉人，只要愿意遵守这片土地上的律条法规，大家都可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高洋的双眼里散发着光芒，白凤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白大侠，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需要你这种人，事成之后，留在我身边。”

“谈不上胸有成竹，只是万事都有准备。”高洋见仝允忽然把车停了下来，问：“怎么回事？”

“哈哈哈，白大侠你就别对我冷嘲热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高洋别有深意地看着白凤，说道：“不知白大侠可知道如何治理国家？”

“不，不对，这太片面了。若是国家繁盛，豪强不欺凌弱小、先富主动济后贫，那又该作何打算？”高洋突然抛出几个非常深奥的问题，看似想让白凤难堪。

今夜，无人入眠。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白凤话了，高洋下车进了大理寺。

白凤道：“就目前来说是一个人，不过到晋阳后还会有人与我同行，他们就在晋阳等着我。”

仝允有些慌张，回道：“城中正在戒严，没办法再靠近了！”

“那些都是我的心腹，我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高洋回到方才那个话题，续道：“也就是说，就算白大侠行刺司马荼失败，我依然有办法阻止封禅大典，无论是城中的‘自己人’，还是正在赶往晋阳的宇文轩，都足够帮我办成这件事。我这个人从不做豪赌，只下必赢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