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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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热热火火一直说到下半夜，爱红说：“快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地里呢！要不明天我和我哥都去帮你忙吧？”晓玉坚持要靠自己的劳动把麦子收回家，不需要他人帮忙。晓玉去了里屋，一会又回来了，她冲爱红伸伸舌头，指了指里屋，说：“还没睡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能是生气了。”爱红没说话，只说：“快睡吧。”

……

麦收季节白天长了好多，早上五点，天就大亮了。晓玉一骨碌爬起来，看到庆大奶奶还在熟睡着，她伸了伸舌头，心想，怎么样，昨夜熬大了吧，今天起不来了。庆大奶奶觉少，晚上睡得晚，缝缝补补，第二天也是全家人起得最早的。昨天深夜，晓玉一觉醒来，发现庆大奶奶还在灯下翻箱倒柜着，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

晓玉怕惊醒了庆大奶奶，就蹑手蹑脚地下了炕，谁知腿刚伸下炕，就碰翻了炕边的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个茶杯子，“当啷”一声，摔出了很大的声响。晓玉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庆大奶奶，看见她依然安静地睡着。

她吐了吐舌头。这时西屋的门开了，晓强在炕上伸出头，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嘘——”晓玉急忙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晓强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晓玉到了院子里推手推车，昨天手推车被她竖在院子的角落里，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伸手想要把车子放倒，谁知手刚碰着车子，车子似乎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原地打了一个转就向一边倒下了，旁边正好放着水桶，车子水桶碰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这时，晓强又支起窗子问：“怎么了？”连爱红也被惊醒了，她推开门，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晓玉，你要干吗，要造反吗？”

晓玉歉意地笑笑，心里直骂自己不中用，好容易要出去干点活，弄这么大动静，把人都吵醒了。抬头看看太阳也升起来了，火辣辣地发挥着威力，想，反正把大家都吵醒了，干脆再进一趟里屋，把草帽拿出来得了。她走进屋，脚步也不像以前那么轻了，进了里屋，看到庆大奶奶还在睡呢！心想幸好昨天晚上庆大奶奶睡得晚，不然早被她吵醒了。想着，拿下门后挂着的草帽，又蹑手蹑脚往外走……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心里浮现出无数个“？”。庆大奶奶睡觉向来警醒，去年冬天，宝贵熬不住寒冷，半夜到他们门口偷麦秸，声音轻轻的，像微风刮过。大家都在酣睡，只有庆大奶奶听到响动，穿上衣服，把宝贵抓了个正着。尽管后来因为庆大奶奶可怜宝贵，不光没有责怪他，还帮他把草捆好，帮他送了过去，但足以说明庆大奶奶睡觉的警醒。可是如今，身边这么大的响动，她还能安然酣睡，不是奇怪吗？想到这里，她赶紧冲进里屋，把手放在庆大奶奶身上，轻轻摇了摇，低声叫道：“大娘，大娘……”庆大奶奶没有反应。晓玉这才感觉不好，大声喊起来：“大娘，大娘，醒醒，你怎么了？”这时晓强和爱红也被惊动，他们也跑进来，跟晓玉一起喊庆大奶奶，庆大奶奶依然没有反应。

这时爱红看到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她拿了起来，看了看，顿时惊慌起来。

“妈——”她哭着大叫。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安眠药，这是妈当初在四姐结婚前天晚上买来的安眠药，曾经给自己喝的水里放了一片，后来这瓶药大家再没动，如今瓶子在，药却没了。

“妈，快醒醒，快醒醒啊——”爱红一边哭着一边使劲摇晃着庆大奶奶，庆大奶奶却依然安详地睡着。

晓玉掀开被子，看到庆大奶奶穿着平时不舍得穿的新衣服。她镇静下来，对爱红说：“快，快去喊医生来。”

爱红顾不得再喊，爬起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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