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月黑风高杀人夜(1/2)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王奇并不觉得这是软弱,而是情不自禁,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了,而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家,从此以后更应该坚强起来。
王奇虽一直都认为自己早长大了,但再强壮的小鹰一日还逗留巢中,就一日还未羽翼丰满,而此番他真正得到了爸爸的亲口认同,及担起了妈妈的不舍之情,才感到心里的天空一下变得明朗广阔起来,虽然外面的天空越发感到阴沉晦暗。
王奇漫不经心地迈步进屋,关门,来到靠街一边的窗前站定,透过窗外一片凄风惨云中,淡淡地看着这家客栈附近那些明显形迹可疑,尤自不死心地总徘徊不去的宵小们,他犹如即将出匣的猛虎般地不由森然一笑。
王奇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刚刚在楼下牛刀小试的手段能有多大的威慑力,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何况一次性都吓走了,这些现成的立威对象一般无由无凭地上哪找去?
不过这些人即使今晚不来,估计明早出城回家的里上是必来的吧。
王奇晒然一笑,转而走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又取弓解刀依次放好。
也不点灯,仅靠一星半点的星光冷辉就照得心中一片亮堂堂的,只是有些凛冽,但这凛冽之意用来喂刀喂弓最合适不过了。
王奇一把单单拿起弓,仔细看着这张精铁弓臂黝黑,牛筋弓弦怒张,铁木弓身粗粝的精器级别的铁臂弓,他既不用真气,也不用什么贵重养护弓箭之物,只是简简单单地用一块破布一遍又一便地反复拭弓,直到对弓的每一个大小巨细部位皆了然于心,才重新放回去。
通过与弓作如此冥冥中的深层次交流,王奇更清晰地感到它渴望那种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的无悔锋锐之气,让他心中的凛冽之意不由越重了几分。
以至一蘘箭在王奇手中一一精心擦拭下,与弓,与人隐隐都心有灵犀地发出一阵“铿铿锵锵”的共鸣声。
共鸣的正是王奇胸中那份直欲追风逐云而去的逸志,不过光有逸志不免有些遗珠之憾。
还有一腔豪情亟待伸张,王奇豁然看着那把静静躺在桌子一边的虎牙猎刀,虽则满布伤痕,却在一片暗红累累中总掩不住它的那份凛然杀气,只是铁血豪情稍挫,这不正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某些不可抗的事物,所暗怀的一份敬畏之心的真实写照吗,不管江湖也好,武林也好,甚至是极其缥缈不可预的修仙世界也莫不如此。
不过千里之行,当始与足下,那修仙世界离自己实在太遥远了,犹如水月镜花般地可望而难以企及,一切还面对现实的好,那么自己还是可以寄于虎牙一份真正新韧初发的豪情的,也就是刀利不在于曾经杀了多少畜生,而在于能痛饮人血否?
王奇平生第一次准备杀人之刀,而这种跃跃欲试地握刀杀人感觉,在他想来绝不同于弓箭远程射杀之利,所谓眼不见为净,但刀一旦杀起人来可势必要切身体验那种人头落地,血肉抛洒的残酷场面,所以他的心里确实有些不虞,当即更是不厌其烦地反复拭刀。
不仅洗练刀身,也洗练自身,通过冷冰冰寒森森的刀,洗练自己心中的诸般不忍杂念,也通过自己逐渐专注如一的杀心洗练刀。
再加上刚刚弓所系的千里穿云路的远大逸志,王奇最终郑重其事地将人弓刀别无前例地三而合一,从此不分彼此。
王奇的心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直欲冲天而起的杀气,一时心志几被夺,他当然不容许如此不受控制的力量存在,哪怕这种力量再大也不稀罕。
于是冥冥虚空中,此屋方寸之间可见人刀弓的杀气共同凝聚成一头虎翅血红,浑身杀气腾腾的血虎在一片血风腥雨中,怒不可揭地怒吼一声地堪堪就待震翅破空而去。
“哪里走!”王奇心里大怒,随之鼓起全身的精神气凭空化作了一头尤其刚猛雄壮的双翼火红的火虎,其威实已不逊那头已死的虎妖多少了,然后此虎大口呼呼吞吐风云地当空激起一片热浪汹涌,从而自口中吐出一颗赤红色的火焰燎燎的火球猛地射向血虎,“还是给我老实点吧。”
血虎毕竟只凭一时的纯粹戾气凝聚而成,并不会什么神通之术,见火球来势汹汹地如追命鬼般地不容逃避,也不想逃避地凶光大炽地浑身激起一片血光杀气,然后身裹一片血杀魔云而恶狠狠地扑来。
“轰!”血虎只凭一腔血勇杀气显然不敌火球神通之术,当空就在一声不甘的咆哮声中被全然震散了体内那股桀骜不驯的戾气,最终还原为一片翻腾不休的纯粹的血杀之气。
火虎趁热打铁地顺势一头扑进血杀之气中,又猛地呼呼吞吐风云地犹如青龙吸水般地将四周的血杀之气,一口吞吸得干干净净。
于是风停云散,火虎摇身一变就变得双翅火翎火红得直欲滴血,浑身斑斓皮毛也更油光透亮,然后尤其顾盼自豪,威风凛凛地又一纵凭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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