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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秋儿怀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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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太湖就是吴兴,风波涉险,原非得已,只防着地家会沿运河追了下来。事后打听,他们的路走对了。小姐从此没有回过无锡,水上生涯只是吴兴到杭州、杭州到上海,算来有十六年了。

讲的是私情,又是她爹娘的私情,所以余秋儿脸上一阵阵红,忸怩万状,好不容易讲完了,长长透口气,腰也直了,脸也扬了,真正是如释重负。

“怪不得!”杨福同倒是一脸肃穆,“你娘是好出身,你爹是好人,才生下你这么个讨人欢喜的女儿。”

原是句不算什么的赞语,余秋儿却把“讨人欢喜”这四个字,听得特别分明,消退的红晕,顿时又泛了上来。

“你爹娘就是你一个?”

“原有个弟弟,五岁那年糟蹋了。”

“这一说,你爹娘要靠你养老?”

余秋儿不答,脸色不大好看。谈起这件事她心里就烦,她爹娘商量过她的亲事,有好几个主意,其中之一是招赘一个同行,娶她,也“娶”了这条船。

余秋儿从小娇生惯养,而且因为她娘的出身不同,所以她的气质教养,也与别家船上闺女各别,加以她爹的这条“无锡快”,设备精致,招待周到,烹调尤其出名,历来的主顾,都是仕宦富家,余秋儿从小便把眼界抬得高了,不愿嫁个赤脚摇橹的同行,所以等她爹娘一提到此,她总是板起了脸,脸上绷得一丝皱纹找不出,仿佛拿刀都砍不进去似地。

就在去年,有天晚上无意间听得她爹娘在计议,“秋儿十五了,她的生日早,就跟十六一样。”她爹说,“日子过来快得很,耽误不得了!”

她娘不响,她半天才叹口气说:“唉!高不成,低不就。”

“也由不得她!照她的意思,最好嫁个少年公子,做现成少奶奶。这不是痴心妄想?”

一听到这里,余秋儿便忍不住淌眼泪,一则气她爹爹冤枉她,她从未这样想过,再则气她爹爹,把她看得这等不值钱,就做了少奶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又不是想做皇后娘娘,如何说是“痴心妄想”?

“若要享福,除非替人做小。”

“那怎么可以?”她娘说,“就是秋儿肯,我也不肯。”

“我也不肯。”她爹立刻接口,“看起来还是寻个老老实实的人,苦就苦一点,总是一夫一妻。”

“秋儿吃不来苦!”

“不是秋儿吃不来苦,是你怕她吃苦。”

“也不是这话,总要有指望,有出息,我帮你摇了一辈子的船,现在叫秋儿也是这样,你想想看,你对不对得起我们母女?”

话说得很重,她爹不作声,似乎内疚于心,无话可答。

“我在想,最好有那么个穷读书人,”她娘的声音缓和了,“人品好,肯上进,把秋儿嫁了他……”

“好了,好了!”她爹不耐烦地打断,“下面我替你说,那个穷读书人,三更灯火五更鸡,刻苦用功,后来考中状元,秋儿做了一品夫人。你真是听书听入迷了!”

“也不见得没有这样的事!也不要中状元,秋儿做了秀才娘子就蛮好了。”

“你好他不好!男的发达了,就要嫌秋儿了。陈世美不认前妻,赵五娘吃糠,你难道不曾听说过?到那时候,你替秋儿哭都来不及!”

受了丈夫一顿排揎,余秋儿的娘只是叹气不语。一会儿夫妇俩鼾声渐起,余秋儿却是一夜都不曾睡着。至今提起自己的终身,心里便是一个疙瘩。

不管杨福同如何机警过人,也猜不透她的心事,见她凝眸不语,便又催问:“咦,怎么不说话?”

余秋儿正一腔幽怨,无处发泄,恰好把气出在他头上,恶狠狠地抢白:“没有什么好说的!”

杨福同一愣,不知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人?但他并未生气,只觉得有些好笑。

余秋儿却是发过脾气,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说别的,只说对客人这个样子,叫爹娘发觉了便非挨骂不可。但也不愿认错,拿起酒壶替杨福同斟满,用动作来表示她的歉意。

这下杨福同明白了,必是自己这句话触犯了她的心境,应该安慰安慰她。于是他捏住了余秋儿的手,余秋儿也感觉得出来,这不是轻薄的抚慰,便让他去。

“秋儿!”杨福同用低沉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做人就是这样,不如意事十之**,有些委屈连自己父母都不好说,真正叫有苦难言。”

一句话不曾完,余秋儿的热泪滚滚而下。她觉得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打入自己的心坎,“有苦难言”而居然有个人不必她说就知道她的苦楚,那份又酸又甜的痛快滋味,是她从未经验过的。就这一下,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踏实了,有地方安顿了。

杨福同一看这情形,不免惊异,也有些不安,不知她到底有什么隐痛,竟至如此,一时愣在那里,无法开口。余秋儿却不曾看见他发傻的神情,从腋下衣钮上取下一块手绢在拭眼泪。

那梨花带雨的韵致,着实惹人怜爱,杨福同越发动心了。“秋儿!”他说,“心里有事,何妨跟我说,说出来也舒服些。”

余秋儿的心事怎能说得出口?好半天才答了句:“生来苦命!”

什么叫“生来苦命”?杨福同心里在想,余秋儿虽是蓬门碧玉,父母一样把她当作掌上明珠,比起那些大家的庶出子女,处处受人歧视,不知要强多少倍?那么苦在何处呢?莫非……

“我知道了。”他想到就说,“大概你爹娘从小把你许了人,那家人家不中你的意?”

“不是,不是!”余秋儿急急分辩,灵机一动,就势有所透露,“你只猜到一半!”

“哦?”杨福同略微一想,问:“莫非现在正在谈亲事?”

余秋儿没有表示,微微把头低着,显然是默认了。

“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家?怎的不中你的意?”

“唉!”余秋儿不耐烦地说,“不要去讲它了。”

“好!不谈这些,谈别的。”杨福同那有力的语气,就象快刀软乱麻,把余秋儿的心事一下割断抛开,于是她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

“你也不要老是问我。”余秋儿说,“也谈谈你自己的情形。”

“从何谈起?”杨福同笑道,“我也下晓得你喜欢听哪些话?谈公事你又不懂……”

“哪个跟你谈公事?”

这就是要谈私事,杨福同心里在想,不知她是打着什么主意?且先探明了再作计较。这样想着,便开口道:“这样好了,你问,我答。”顿了一顿,又特意加上一句:“我一定说老实话。”

余秋儿想问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娶了亲没有?这实在不用问的,当然娶了亲。那么太太贤惠不贤惠?这又是不用问的,贤惠又如何,不贤惠又如何?反正就自己愿意跟他,爹娘也不会答应。

她这时又想到那天柳胖子跟她开玩笑的话,“进了杨家的门,自然要替杨老太太,杨太太磕头”,这不是明摆着已经娶了亲,就不知道有小孩没有?

转念到此,余秋儿忽生异想,如果没有小孩,那就好想办法了。尤其是有老太太在堂,急于想抱孙子,而媳妇的肚皮不争气,老人家便会出面说话,要替儿子再娶一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哪怕媳妇心里万分不愿,也只好忍气吞声。

至于娶了去,如果不愿意同住,不妨另立门户,“两头大”,原有这个规矩。当然,这一来杨福同的开销要增加,但也顾不得他了。

就这一转念间,余秋儿打定了主意,如果杨福同愿意,就是“两头大”,另外租房子,把爹娘搬了一起去住。不愿意就拉倒!

于是她的脸色开朗了,定一定心,厚一厚面皮,装作闲谈似地向道:“杨少爷,你有几个小宝宝?”

“一个。”

一听说有了宝宝,余秋儿的心便一冷,但还不曾死,想了一下,又问:“公子吗?”

“什么公子?是个丫头!”

“哦!”余秋儿笑了,“千金小姐!”

“秋儿!”杨福同喝着酒,信口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谈嘛!你不是说,谈天嘛海阔天空随便什么都可以谈的。”余秋儿接着又问:“老太太呢,今年高寿?”

“四十多了。”

余秋儿想问,“想不想抱孙子?”不过这句话问出来未免太露骨,所以她踌躇着不开口。

杨福同察言观色,心想果然是要交桃花运!但是他也有警惕,看余秋儿是个痴情的人,除非自己有打算,倘或想偷个嘴,事后丢开,一定办不到,痴情女子负心汉,缠到后来,两败俱伤。不可造次!

为了这个警惕,他就越发沉着了。而他越沉着,余秋儿就越沉不住气,想了又想,问出一句话来:“小姐几岁了?”

“三岁。”

“现在杨太太有没有喜信?”

“没有。”杨福同摇摇头。

“先开花,后结子,老太太总归有孙子抱的。”

这是句试探的话,杨福同听得懂。他本就是从一百多年后的时空穿越来的,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只要说上一句,“小子,丫头一个样儿”,或者接着余秋儿的话答一句,“不错,大家都这么说,我也相信。”就可以封住她的嘴,但是,他不愿意这么说。

那么该怎样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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