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纵论（1/2）

是夜，商鼎携二子与林皮三人沿着山路拾阶而上。.26dd.Cn昨日大雨之后，空气异常清新，皓月当空，耀然生辉！一阵凉风吹过，众人只觉周身阵阵凉爽。众人一路无语，到得山顶凉亭，分别落座。

商鼎指着来路道：“三位，对这石阶有何看法？”

巫卓闪着澄黄的小眼睛，道：“依老夫看来，此阶绵延数里，放眼桃源，也便只有丘长才能做到！”

商鼎岂能听不出他话中含义，说他大权在握，劳民伤财。却只微微一笑，不予评论，向着蒙亨道：“贤侄如何看呢？”

蒙亨性格豪迈，于这等事却不擅长，闻言面露难色，正要开口推脱。林皮察言观色，已知他意，抢着道：“这石阶修也修了，过去的事，还来评论它作甚？”

一旁商有实道：“五爷这话就有些不对了，须知以史为鉴，才能矫正言行，防患于未然。”

林皮笑道：“大公子这话也对！学历史大概也就是这个用。要我说，历史就是个工具，大公子同意我这话吗？”

商有实看了一眼商鼎，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所以！”林皮手指远山道：“历史就是这山，这树，这天，这地，是这凉亭，是刀，是剑，是你，是我，自然也是这石阶！”见众人听到此都是微微思索，一笑道：“这山可为山下的村民挡风遮雨，也可山崩地裂，泥石横流，遗祸村民。这树可修建房屋，制造工具，却也可以燃起漫山大火。自然这天地也是一样。而那刀剑，若是握在丘长之手，可成为杀人利器，若是握在大哥之手，却可成为救人的法宝。历史若是你我，外人又怎知你我心中到底如何想的？至于这石阶，大叔所说，难道会是丘长心中所想吗？”林皮其实不擅于说什么大道理，这番话应景而发，其中颇有些牵强附会之处。但众人从未听人这样评说历史，只觉句句大有深意，心中皆有所感，都是默然不语。

商有疾听得一阵头晕，道：“你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跟这石阶有什么关系！”

林皮喜他直爽，走过来伸出左手，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一说你便明白！历史从未重复，人之一生，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这石阶自修成之日，每一时每一刻，无不已成为历史。”

商有疾愣了愣，道：“我更不明白了！”

林皮哈哈一笑，端起一杯酒，一口而尽，道：“二公子，这杯中的酒，是否已成为历史？”

商有疾点头道：“不错，它已被你喝了！”

林皮道：“那么二公子要不要讨论一下这杯酒？”

商有疾道：“这有什么可讨论的？喝都喝了！”

“对呀！”林皮将酒杯放在石桌上，指着石阶道：“便如这石阶，修都修了，还去讨论它做什么？不如想一想将来要如何用它。若是只给我们喝酒赏月用，自然也是一种用法。若是让村民们运输货物，充作道路，那又是一种用法！”

旁边众人，听至此都是心中一亮，暗暗点头。商鼎端起酒杯，道：“五贤侄真是高论，老夫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林皮笑着相陪。

商鼎面容忽转郑重，道：“五贤侄如何看这次的争斗，又如何看我商鼎？”其余几人听他如此说，都知林皮的回答至关重要，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林皮，听他如何作答。

林皮微微一笑，道：“丘长所说，不正像这石阶一样，都已成为历史了么？与其讨论过去的是是非非，不如我们一齐向前看，不是更好？而昨日之商君，又岂是今日之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