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劝君莫惜蝶梦碎 且教从容放纸鸢1（2/2）

不知过了一个时辰、一天、还是一年。青珣被一声惊叫声拉回天山“道统”的客房里。

“你这懒鬼，到现在还没睡醒，快给本姑娘滚起来。”

青珣朦胧中点点头，扶着床沿，缓缓摸起，坐在沿上，耸耷着眼睛。惟肚子“咕咕”地叫了好几声。君桦怒道：“你知道饿了吧，瞧瞧这桌上几天饭菜你碰也没碰，现在还能吃吗。”

青珣抬起头来，隐隐约约看到眼前有个苹果，水嫩欲滴，红里透白，心下大喜，伸手便抓。君桦看到一双贼手正像自己脸上摸来，那还得了。嘴上骂道：“岂有此理。”提起一巴掌把青珣打下床去。这招围魏救赵来得及时，青珣吃痛，立时缩回魔爪，捂住脸来。君桦兀自怒道：“想不到你却是个登徒子。”

青珣受此一击，总算醒了，一边揉着被掴得滚烫的脸，一边赔礼道：“对不住了。我方才没清醒，又一连饿了许多天，把姑娘你的脸当成……当成……嘿嘿。”君桦见他模样，知道错怪于他，可还是难咽一口恶气，嘟着嘴说道：“当成什么，可是当成苹果了。”青珣奇道：“你怎知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连忙把双手护住双颊，免自遭殃。

君桦见他模样，也觉好笑，但女侠颜面绝不可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佯怒道：“别作怪，谁要打你，我娘亲也常说我脸的颜色像苹果一般，教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说道这里感到略有不妥，连忙指着饭桌喊道：“快些滚去吃饭。”

青珣应是，起身走向饭桌，却在半途又被君桦叫住：“喂，叫你去你便去啦。这桌上饭菜冷了许多天，还能吃吗？”说着，从一旁般过一个檀木圆笼，掀开上面的盖儿，立刻便有一股饭菜香味飘入青珣鼻中，青珣一把抢过，急急说道：“这些都是给我的罢。当真多谢姑娘你啦。”

君桦嗔道：“你却自觉，这些都是我娘亲手做给我吃的。知道你好久没吃饭，所以带来与你一起吃。”青珣硬是挤出几滴眼水，感动道：“姑娘待我真好，真是不知该怎么谢你。”说着已然把饭菜摆好，拿起一碗饭，率先扒将起来。

君桦见他吃得甚欢，也自高兴，拿过另一碗饭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一边偷眼觑着青珣，待他吃得欲罢不能时，才开口道：“你可说过要谢我的。”青珣此时正嚼着一棵青菜，眼睛犹且不住地向盘中张望，听她这么一说，立时就被噎了一下，丢下筷子来咳个不停。

君桦递了一碗水给他，一边看着他说道：“吃过饭，你陪我去放纸鹞子成吗？”青珣奇道：“天山上也能放风筝吗？”君桦道：“当然可以啦，今天外边天气上佳。待会你随我去就好了。”青珣抬起头来，不知怎地，他总能在君桦的温柔笑靥中捕捉到一丝威胁气味，又看了看满桌子饭菜，点头应道：“但凭姑娘吩咐。”

饭后，青珣稍作休息，就看到君桦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一个纸鹞子，笑道：“这也是我娘给我做的。”青珣本是江南人士，风筝原是见过不少，眼光自然颇高，瞥了那风筝一眼，点头道：“尚可。”君桦怒道：“甚么尚可，明明就是好的不得了。”

青珣笑道：“这却言过其实了。……哎，哎，放手放手……姑娘莫恼，且听小生道来，这风筝乃墨子所……好好，讲正题……这风筝做工十分精致，说明裁剪之人心灵手巧至极。纸上所绘栩栩如生，彰显出极深的画工。嗯，还有用丝带做成的鸣条。不过，这构型不很协调，想必是女子柔弱，没那么大力气。山上风大，木架自然得稍粗。这木工活总得教男子来做。”说着将纸鹞子棉线松松，把前头处竹篾慢慢弯折了些，尾巴放的长些，最后调整了下两翼平衡，再紧紧地将丝线系住。

君桦只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待他做好，方才伸手接过，将脸凑近风筝上上下下地来回打量，两个大眼睛犹自眨巴着，葱指微屈，左弹弹，右按按，疑惑道：“并没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啊？”

青珣心道：“我云大匠师的工艺岂是你这黄毛丫头能领会到的。”嘴上当然不能说实话，只卖关子道待会便知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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