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绝户（1/2）

在位的诸多神明似乎不为所动。

石老九期待着、希翼着、渴求着他的愿望成真，可周遭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发生；这意味着“神迹”未降临，也意味着他的愿望未成真。

石老九不敢失望，也不敢将“恶神”二字说出口，他只得再陈述一遍“祈求文”，让自己声情并茂地祈求神明的怜悯。

他相信感动自己，就一定能感动神明！

他相信神明的心并非铁石，相信神明一定怜悯世人！

作为弱小的凡人，石老九能利用的，也就只有神明的怜悯之心了。

也不知是哭累的，还是感动自己太多，令他心力憔悴、心力疲惫的，石老九一阵恍惚，竟然当着诸多神位面前，昏睡了过去。

……

“石九！”

“石九！！”

“石九！！！”

似乎远远的地方传来呼唤，呼唤的还是石老九的大名——石九。

石老九睡眼惺忪地睁开，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声音好像是：

“你婆娘出事了。”

“你家婆娘又出事了。”

“你个挨千刀的懒汉，上辈子一定干了缺德事儿，取了两次老婆，到头来还是个老鳏……”

……

辨清了声音，石老九激动地猛然一拍大腿：“哈~神迹降临了！老汉我要成为村正了！”

疼痛令石老九分清这不是做梦，而是令他振奋的现实。

他当即举目四望，确定自己还在偏房，还在诸多神位面前。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要收敛情绪，也知道自己要拜谢神明的赐恩。

……

“砰！”

篱笆墙围起来的竹门被人一脚踹开，来者骂骂咧咧喊着石老九出来。

“石九，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人，老婆快要临盆了，还要赶她出去干活？”

“石九你真不是东西，也不看看天气，大热的天，竟然赶你老婆出去中暑！”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石老九，别说我咒你死儿子，你个孬东西！”

三位刚从田里出来的农汉径直闯进正堂里，可却没在正堂屋里发现石老九本人，气不住心里的怒火，三汉不留情面地在屋里子大骂特骂。

……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石老九红着眼，弓起背，扶着腰，一阵小跑从偏房里出来奔向正堂。

可能是因为脚麻的原因，在他抬脚迈步进入正堂时，居然脚底打滑，摔了一个狗吃屎，更是因为没合拢嘴巴，在他触碰地面的那一刹那，下巴咬住了嘴唇。

“我来了。”石老九抬头出声，忍着疼痛面向三人。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石老九奔跑过来，却没预料到他会在门前摔一跤，眼见石老九倒下，他们想扶一把，却是有心无力，根本来不及，他们又不是神仙。

这下好了，待石老九抬头再次望向他们三人的时候，落在他们眼中的石老九真的好可怜。

石九满嘴鲜血，满面污垢，汗水、泪水、口水混合着鲜血，顺着花白的胡须啪嗒、啪嗒滴落。

原本正怒气冲冲的三人，见了石老九这般凄惨状，顿时消气了。

三个农汉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

“那个……那个我家婆娘咋个了？”

石老九见状，不顾起身，率先发声：“快点告诉我呀，马老六。”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可这个时候，石老九仍然希望三个农汉再亲口告诉他一遍。

“老九……”

见石老九可怜状，马老六真不想再告诉他更可怜的事实，支支吾吾半天，马老九才一咬牙道：“老九，先给你说好，你出了啥事子可别怨我，你做好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