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开诚布公（2/2）

“确实如此，但是隐瞒至今的秘密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你又有什么企图？”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受到你在针对我，虽然你极力掩饰，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发觉。我只是觉得与其在关键时刻被你捅刀子还是现在就说清楚好。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啊对了，关于这件事能请你不要到处宣扬吗？毕竟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这是几个月以前就想好的答复。

关于“真实身份”的问题，因为阿尔不是附身型的穿越，自身的疑点实在太多，一口咬定就是旅行商人的孩子根本解释不通。所以才想到这种半真半假的解释，虽透露了一些底，但这是非花不可的必要开销。

菲亚特微微低着头倾听阿尔的回答。按照阿尔的解释的确至今以来的疑惑都能解释的通。虽然仍保有些许怀疑，但表面上还是相信了阿尔的解释。菲亚特双手环胸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那么就容我一问。你们又为什么要加入这次作战？可不要说是为了佩德罗的和平哦，我不信这个。”

阿尔嘴角挂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双眼微微眯起形成一种视线上的压力。既然双方把所有的话都放到了台面上，那么不如趁势将疑问问个清楚。

菲亚特当下也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意思只是淡淡说道。

“当然是为了维护贵族的荣耀。”

不着边际的回答让阿尔皱起细眉。

“什么意思？”

“两个多月前，我们队伍的扎克.亚力斯科特可是受你照顾了，该不会想说你忘记了吧？”

顺着菲亚特所说的时间，阿尔极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可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没有得罪对方才是啊。倒是扎克，找完他的茬第二天就从佩德罗销声匿迹了，一直是到最近才再次见到。

“虽然想说没什么印象，不过……那样的家伙你真的当他是贵族吗？他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阿尔打从心里这么觉得，菲亚特听了却是一时语噻，恐怕在内心中他也明白扎克是个怎样的货色。

“……但是他可是贵族！而你只是个平民！就该……”

“所谓贵族又是什么？什么是贵族？你心中有自己的答案吗？”阿尔摆出一副看尽世事沧桑（漫画、电影、电视剧）的老师模样故作严肃地说道。

“那是自然，贵族——那是拥有这一尊贵头衔的人。”

对于菲亚特的直率回应，阿尔只是嗤鼻一笑，没有感到反感反倒是觉得作为高中生的年纪来看还有些可爱。

“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但是看你的言谈举止，应该心里明白吧。贵族——不是指拥有尊贵头衔的人而是指配得上那个头衔的人。

在我生活的国度并没有贵族，但是也存在品格高尚的人和低劣下作之徒。

我认为真正的贵族是像尊上那样心系百姓，宁愿牺牲个人的财产也要接济平民的人。

而且他做了那样的好事，却从不抛头露面假做宣传，只是如沐春风地让比贵族弱小的平民接受恩惠。实际上……我们都受了卡迪伦大人许多的照顾呢。”

“什么？父亲大人吗？”菲亚特愕然而立，阿尔却是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会与你进行这番谈话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

经阿尔一提醒，菲亚特想起了最近的确常常看到财务官进出父亲大人的房间，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当他向父亲提议的时候父亲要袒护眼前的异乡人，为什么特意将自己带领的神佑不屈者派往其他城市。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都是为了守护比自己更弱小的平民，贵族才存在的吗？父亲大人……）

“虽然我只是个外人，这么说或许不太合适，但我认为要维护贵族的荣耀，您真正应该做的是向您父亲学习，而不是与那些低劣的小人为伍。”

菲亚特哑口无言，总是英气勃发的脸上此刻只有羞愧之色。

曾经的卡迪伦家族有过荣光无限的时代，在一千多年前初代罗恩国王的麾下，卡迪伦的先祖因为功勋卓著被封为侯爵。但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卡迪伦家族却不断受人排挤，在权利斗争中总是失利，一直到最近几百年沦落到了看守王国这座边境小城的地步。

过去耀眼的金色狮鹫家徽，如今早已黯淡无光。

菲亚特一直认为那是因为过去的荣耀无人擦拭的缘故，所以一言一行皆严守贵族的礼法，虽然只有他一人，却一如既往坚持着那些早已无人使用的久远礼仪。

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的坚持不过是那么表面的东西，自己的父亲早就远远超越了自己，在更高的层面上维护家族的尊严。

菲亚特只感到无地自容。

看穿了菲亚特的心情，阿尔轻轻拍了拍他耷拉下的肩膀，如同一位久别的好友般露出笑容。

“现在明白也不晚，什么是贵族，只要你心中有了答案就没有人能从你这里拿走那份荣耀。”

眼眶已经湿润，菲亚特转过头，绝不让羞愤的泪水涌出眼眶。

“好了，走吧，其他人还在等着呢……”

来的时候菲亚特心中满是警戒，而现在与这位少年交谈之后却顿感胸中开拓，能说出刚才这番话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恶人。

闪烁着晶莹泪的视界被微微扭曲，少年幼小的身躯居然显得这样高大……

看着菲亚特的态度转变，阿尔一边伸出右手，一边在心中暗道。

（嘴炮神技——效果拔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