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邹猿（1/2）

冠礼的日子终于到了。ｉ我才十岁，还没真正成年。但秦家能管事的最大男性就我了，如果长时间没有正式的家主，这时代的人会很不习惯，心里没底。

这可让我逮到钱的借口了。每户酒一坛，包括奴隶都分了每人一碗。当然是米酒，如果高度酒，我就亏了血本，不可能干那种傻事。此外，先宣布解放五千多奴隶，然后每个秦人一贯钱，一只鸡，一条鱼，俩鸡蛋。只要是人，全部都有。连奴隶都一百钱，一个鸡蛋，别人要说我败家我也没法。幸好秦地租借奴隶便宜，没人买。奴隶全我家的，要不还不能给每个奴隶都到，就是拿得到，也得被主人没收。秦人和奴隶们非常高兴，都说家主仁德。

客人们主要是交好的贵族，说白了，就是有生意来往的中小贵族和姻亲家族。真正掌权的大贵族起码得是一等侯爵，领地上千里，人口几十万。没人瞧得起爆户秦家，只派了象征性的代表送来贺礼。秦家成为贵族是因为战功，提为侯爵也是因为战功。一次是靠全国去欺负蛮族的时候，借了东风。一次是救了国君性命，这才幸进。真正让秦家取得展的，一次是献水车，一次是献炼铁秘法。秦家的名声往能工巧匠方向靠拢，顶多再加上更不好听的奴隶主。

虽然老牌贵族都瞧不起秦家，但所有贵族都欠了秦家人情，毕竟秦家两次公开的秘技都非同小可，这一次他们不好意思不送大礼。所以，最后计算下来，我的冠礼又大赚一票。我的心情非常矛盾，收钱是高兴，但我钱少了。来参加冠礼的贵族或代表有两百来人，他们送礼最少的一个也价值十万钱，就是一百贯，最后我收了五万多贯。秦人一万，我出去一万贯，奴隶四万，我出去四千贯，这还净赚了三万五千贯以上。我琢磨着，是不是等我俩侄子大了，让他们再轮流当次家主，这钱，来得就更快了。

上午是冠礼，下午是婚礼，事后人妖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这时代还不流行盖头，她被大家看得清楚，估计是生了点轰动效应，反正我是没留意。前世我结婚那会儿，人家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整个过程就象个木偶，大脑一片空白。今生更不济事，闹腾一整天啊，从来都受不了这个，就感觉累得不行，我干了些什么自己都想不起来。礼仪不可能出错，主持人是庄公派来的，大司空符纯，婚礼时算是人妖那边的人。完了，他还勉励我，要继续为了夏国努力奋斗什么的，也记不得了，反正说什么我点头就是。

晚上人妖就跟我较劲，因为大豆把她硌着了。没想到这时候没花生，大豆也能用啊。前世我不爱吃豆制品，就爱吃肉类，那时生活太好，这东西的用处还真忘了。毕竟出生到现在，我干的事已经不少了，前世的知识又太多，就算漏掉大半没来的及用也属正常。大失误啊！以后，得让大家多种点，秦人的营养就更好了。我不会做豆腐，问了人妖，她也不会。但这不是什么难事，交给花匠们研究就好，估计也不费太长时间。不就卤水点豆腐吗？这话现代人都听过。

第二天，该走的客人差不多都走了，该留的基本上是姻亲，还有个例外是魏良。先处理外人的事。魏良要求重新谈判，这是自然的。现在，铁矿被庄公命令只能进不能出，泾阳的大矿山处于国君直辖领地，魏良自然无法再搞到那么多矿石。我知道，庄公暂时不敢宣布铁矿由国家管制。破坏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引起贵族反弹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是国家构成的基石。贵族领地上现有的铁矿他更不能收回，但他以后肯定要勘探明白才会分封领地。所以，协议中的铁矿石被修改成两千名奴隶，女的。铁矿石有多少，他不能确定，到时候再说。我家只要按三成比例打造兵甲给他就好，工钱还得另算。

这不是说他不想自己打造兵甲，而是我交给祁晟的货大家都知道质量差别很大，他以为新手打制的兵甲肯定不如我家的好。这大道理是没错的，但质量差别很大的原因是，其中有我准备自用的部分，虽然也是铁器，但那是经过水力锻锤多次打制的熟铁，当然好得多了。纯人工要想打成那样，得费老了劲了，我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不可能都搞成那种水平。

接下来是曹显，三十岁，曹氏家主，二等侯爵，我大姐夫，我们平辈论交。先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后两家同意继续保持进一步的良好关系。这没什么说的，肯定得保持下去。他祖上是我祖上的上官，现在两家又是姻亲，还是生意上的牢固伙伴，我们互相给予最惠待遇。然后，就两家今后的展方向进行了探讨，初步定下每年十套铁甲换一千奴隶的意向。大家不要以为我亏待他，一套铁甲起码可卖一千贯，我给了他十分之一的价格，完全是为了我大姐不要成为寡妇。曹氏一开始是我家能依靠的大树，现在则成为平等合作的盟友，始终是秦地出产的最大代理商，他们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现在曹氏基本一切顺利，但也有点小小的不愉快，曹家二哥在夷陵战场被俘，还在等待赎回。

然后是羱城令尹临墨，我二哥的老丈人。本来礼节上临家可以只来个同辈，但临墨说，他将调至义城当令尹，所以一家人几乎都到了。义城是夏国北方第一大城，又处在夏国内地，他算是升迁。他以后离二嫂太远，这次顺便看看女儿，会多留几日。大嫂所在的狄郡算是离秦地近的，中间只隔着羱城和夏国西北边墙，但她也只能在重大事件生时回家探亲。古代女人嫁出去，就算别家人了。如果临墨以后老死在义城任上，那他一辈子再见不到二嫂都是正常的。交代完要紧的事情，就请他去见二嫂，不耽误他们父女的团聚时间。

一番折腾下来，天都黑了。最后，终于到了我和人妖都期待的时刻，就在我们的院子里点上灯和蜡烛，把下人都赶走，原鸦带着邹猿道人到大厅来见。

邹猿的头胡子都白了，但面色红润，而且几乎看不出皱纹。如果说原鸦很有点仙风道骨，那他就是神仙中人的模样。我一见就有几分好感，但简单客套完毕，他就盯着人妖不放。人妖是戴着纱笠出来见人的，女眷本不该出来见陌生人，又是晚上，但这事她不可能忍到白天，我肯定不能反对。难道邹猿对礼节方面有意见？按说也不能啊，我带内眷见他，摆明了是拿他当极亲近的人看待，他应该感动才是。可看他的面色，不象是感动，到象是激动。人妖也没见过道人啊，她自己说的。俩人不可能认识。

果然，人妖也奇怪：“道长见过我？”

邹猿道：“老道从未见过夫人。请恕老道失礼，实是夫人乃是老道见过最完美的人。”！！！这老道能透视？特异功能？还是故作姿态？有求于我？

原鸦也露出意外的表情，显是对邹猿的说法也没有准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妖直接：“可否请原鸦先生回避一下？我丈夫有些事，要私下请教邹猿道长。”

医生也是贱业，只不过是贱业里最高级的行当，有时几乎不会被当成贱业对待。所以尽管原鸦的医术称得上精湛，学识称得上渊博，他也不能被尊称为子。而老师精通异世的五书八经，那些才是正经学问。此外，还有大贵族、兵家、法家、纵横家等人，才可被尊称为子，原鸦最多只能被尊称为先生。他是我的家臣，人妖虽然是家主嫡妻身份，也无权对他下命令，只能用商量的口气提出请求。原鸦见我没有否认，自然告辞。

人妖把纱笠摘下，邹猿说了句：“原来，夫人的相貌也是如此美丽。”

一句话把我都说糊涂了。他没想到人妖的相貌好看？那他说什么完美？

邹猿解释，他主要是修炼精神方面。他这个流派认为，人和天道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因此，他修炼精神以便获得天人感应能力，最终证得大道。当然，对天道有感应的人只存在于传说，他练了一辈子也没成功，他只能对人有感应。即便是对人有感应能力的人，世上也不多，这一脉传人非常难找，基本都是单传。邹猿一生，除了他师傅，再没碰到过第二个有感应能力的人。

这就是特异功能者嘛。我想起当初我对家人不好的预感，难道我也是？我问他：“这感应有什么用？能感觉到什么？比如我如何？”

邹猿还在痴迷地盯着人妖，一脸陶醉。当然不是那种色迷迷的，而是纯粹对美好事物欣赏的表情。他转过脸来对着我，一言不，渐渐脸色越来越凝重，慢慢手里开始拿捏法诀，围着我转圈。三圈之后，停在我面前，俩人只离一步，他盯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的瞳孔。他要不是原鸦带来的，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也太能装神弄鬼了。又过了一会儿，更夸张了，他头顶还冒热汗，都顺脸流成小溪了。他那什么感应功能我没见识到，就凭这流汗的技巧也算是拥有特殊能力了。

我认定他是在装蒜：“嗨，半天了，看出什么来了？”

一言未毕，他瞳孔扩散，向后就倒，晕地上了。

我靠！这什么人啊！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倒现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