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陌路（1/2）

夜，一幢矮小的、灰黑色石头砌成的房子和周围有着尖顶的圣殿比起来像足了坟墓。Ｉ这就是关押异端的黑屋子。黑屋子里一片昏暗，角落里隐约靠坐着一个人影，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过，像是已经死去了般，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里的空气浑浊不堪，有死去的爬虫尸体以及匍匐在上面啃食的蛆虫，也许里面还有一具已经**的尸体，因为腐味太重了。恶劣的环境没有令他屈服，也不会出绝望的哭喊和求饶。这时，黑屋子里的光线开始变亮，和之前相比已经能看清楚他扩张的鼻翼，呼吸频率随着周遭变亮开始加快。

隔着黑屋子上方那狭小的铁栅栏可以看到窗外的半个月亮，他跪在月光照射进来的那一小片地方，十指紧扣放在胸前，低着头做着祈祷。

现在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模样——一名邋遢的年轻男子。深蓝色长乱糟糟像一团鸟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身上的衣袍很脏，早已经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衣袍下摆像破布一样挂着，余下的部分不知道被遗失在了哪里，破旧的靴子张着大口子，三个脚指头露了出来上面布满泥污。一只爬虫从角落里迅窜了出来，顺着那破旧的靴子往上爬，甚至已经爬上了他溃烂的皮肤，没有因为疼痛和不适分心而是继续专心的向月亮做着祈祷。

‘哐啷——嘎吱……’

沉重的铁门被突然打开了。他在这之前迅坐回原来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在来人看到他的时候就像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从来没有动过般。

“汉斯！”来人大声喝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这些一直养尊处优的大人们受不了黑屋子里的怪味，只好站在门外向里面大吼。

汉斯耷拉着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门外的人向同伴出疑问。“你是圣廷牧师，不是应该进去确认一下吗？这里的气味真大！弄不好是真的死了，我好像已经闻到了作呕的腐尸味！”

门外的人互相推诿着谁也不愿意进去，汉斯对此轻蔑地撇了一下嘴角。

终于有了一名圣廷牧师低声咒骂着走了进来，像是示威般动圣光净化了一下周遭污秽的空气，他来到汉斯身边，犹豫了半天这才伸出脚尖踢了一下，确认这名异端是不是已经死了。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这名牧师的脚踝！“该死的！”牧师吓得大叫。挣脱后转而怒视着坏笑的汉斯，这个恶作剧使他丢尽了面子，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像火刑架上的圣火般将他烧死才泄恨。

其余的几名随行人员看到同伴出丑，这才放下架子走了进去，里面的腐臭味还是让他们打了个大喷嚏。汉斯不屑地低声嘀咕。

“他在说些什么？”其中一名圣殿警卫征询着其他同伴，并将目光投向了离汉斯最近的圣廷牧师。

“……我没有听到。”圣廷牧师承认自己被怒火蒙蔽了耳朵。

“作威作福的走狗们，你们都是有罪的人。”汉斯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悔改还出言侮辱，难道不怕再次受到刑罚吗！”一名警卫已经跳了起来，上前揪起汉斯的衣襟大吼。汉斯再次轻蔑地看着对方，“我又不干错事怕什么刑罚？相比你们买了许多奴隶，把他们当作牲畜一样看待，叫他们做卑贱的工作和种种屈辱的行为，该受到刑罚的应该是你们这些人渣！”他的语很快，压根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圣殿警卫和圣廷牧师在短暂地沉默后突然爆，“真该用滚油灌进你嘴巴里，直到烫熟你的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大叫着，巧妙回避了汉斯指出的罪行。

“啊，那就灌吧，烫伤了我的脚再烫伤我的嘴最好再剖开我的胸膛泼上我的心脏！这不就是你们一直想要做的吗？”汉斯嘶哑着嗓子大声指责，“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再将我抓到这里虐待，异端？不！我是一名尊贵的魔法师。”

圣廷牧师格格大笑，分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真的高兴，“魔法师？不不，你背不上‘尊贵’这个称呼，与魔族签订魔契换取力量接着用来谋取非法钱财，甚至还刺杀贵族，你的罪恶已经无法量衡。现在，只要你承认这些罪行，我们将仁慈地净化你那肮脏的灵魂，好让你挣开魔契的束缚得以解脱。”

“我没有罪。”汉斯无视对方的指控，坚定地说。

圣殿警卫迅展开手里的卷轴，扔到汉斯的脸上，“你***快在认罪书上面签字！”

“不要企图强迫我，这是违反律法的。”汉斯嗤笑。

“所以才用刑罚让你愚蠢的固执屈服。”圣廷牧师在一旁插嘴说。他向同伴示意，随后一锅热腾腾的油被抬了进来。

汉斯凝视着在眼前翻滚的油，捏紧了拳头。他有想过反抗，反抗的结果促使这些残酷的刑罚永无止尽。一名魔法师在圣廷面前的确不算什么，哪怕是可以独立刺杀一头魔龙的魔法师，对方总有办法禁锢他体内的魔力不让他挥该有的威力来。“该死！”汉斯低声咒骂。轻易信任一个人的结果是可怕的，回想起同伴的出卖，差点咬碎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