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吹来的风(2)(2/2)
白衣人:“脑震荡,颈椎受了挤压,头晕、头痛。外伤缝了七针,问题不太大。”
桑必厚:“还是送到后方大医院治疗吧!”
白衣人:“不管走宁南还是走柔水,都得走山路。路况不好,汽车长途颠簸会加剧头疼。到哪里恐怕也是以静养为主。”
巴久礼:“他家的孩子小,家属不能总在这儿。你们要以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疗手段,最好的服务,保证他的治疗和生活。有困难可以找我们。不管谁来,再像前任队长那样拿凉馒头加咸菜对付这一位,那你们就得去机关全体大会上亮亮相,向党委作个明白交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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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绷带的申炎在病房里慢步行走。
典湘抱着一盆龙爪兰,与甫新怡一同走进屋来,没打招呼就喊起来:“我看片子了,问题不太大,你就好好休息吧!过两个月到驻军医院和后勤分部办个手续,够三等甲级革命伤残军人标准啦!”
申炎:“哟!我成残废啦?以后还能看书写字吗?”
典湘:“看把你吓的,看书写字比命还重要哇?放心吧!估计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你还真得注意点儿了,如果用脑过度,就有可能头晕头痛。”
申炎:“小甫怎么知道的,是湘姐告诉你的吧?”
甫新怡:“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话,路过宁南看看湘姐。她怎么知道还用问吗?和她表弟三天不通电话,五天早早的。”
典湘:“妹妹是现在‘四化’干部啦!马上就到友邻地区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去。”
申炎:“这可是喜讯,值得祝贺!艰苦环境更能出息人,苍天不负苦心人嘛!”
甫新怡:“省委推行‘四化’的力度很大。知识分子吃香了,五十三岁以上的县处级‘一刀切’掉。过去看重的资历,现在变成了包袱。年龄成了热门话题。冷箭兰摇身一变,成了1944年生人,马上就到冷水当地区森林经营局的副局长。”
典湘:“哟!牛鬼蛇神变成牛猴蛇神啦!副局长那才副处级,比你还差两格呢。”
甫新怡手指着申炎说:“他说的没错儿,那可真是个名利场上的高手儿,用不了多久还得提。她说了,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弄到手,就是在这位面前老碰钉子,不甘心哪!”
典湘:“既然改一回档案,索性改成三十来岁小媳妇那多好,那不就能没边儿地风流了?”
甫新怡:“1962年上本科,那个年代哪有五六岁上学的孩子?现在我倒真想在大山里当一辈子教书匠,‘不取于人谓之富、不屈于人谓之贵’,活得反倒挺自在。”
申炎笑了:“看破红尘了?”
甫新怡:“人生有太多的矛盾和争斗,甚至是尔虞我诈。看破红尘不那么太难,冲破红尘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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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敲门声。汪水进来:“哟!贵客,怎么都站着呀?”
典湘:“汪团长来啦!要不要先客让后客啊?”
“别!你们大老远来的,坐下好好唠吧。我们离得近,马上就走。团长是来送个良方。我也好几个月没见着大表姐了,跟着来凑个热闹。”后进门的邹奋霍说。
汪水拿来个大信封,里面装的是三张大照片。一张是汪水手指“血泪在问,盛名之下接着什么”;另一张是“我们回答,其实难副绝非八连”;第三张是八连全体张着大嘴的队列,尤升、宫方春身后一片拳头。
邹奋霍搬来两个凳子,让女客人坐下。他和团长扶申炎躺下,敬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