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辛酸（1/2）

王孙从刚一醒来，听到自己最多还可以活三年，他眼冒金星，只感到天旋地转，人快要昏了过去。

幸亏当时他母亲在场，稳妥扶住了他，不过，这却并不可以让他好过，他恨不得当场摔死在地，他心中唯一的那一丝侥幸的心理彻底破灭。他的人生注定将是一个噩梦，梦魇将持续到终点。

反正没了多少可活得岁月，王孙倒懒得在病床上耗费时光，不如四处走走，跟以前的朋友告个别，谁知道以后他还能否走得动路，恐怕得有一两年躺在床上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医院里的看护，见到他这么坚决，倒也没阻拦。

王孙顺利回到了家里，在走进房门的刹那，他听到里面有二人对话的声音。他心里一好奇，不由脚步一缓，停下步子，凭框而立，手扶黄色木门把手。

王孙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母的内心话，因而他一听里面正是二老，就像知道二老到底如何想的，毕竟从小到大父母亲都很少当他面说家里的情况，不知道嫌他太小，还是知道即使让他知晓没有存在好处。

“今天迟早会到来，而今虽然提前了一点，倒也并非是一件坏事。”一个苍老的嗓子哑的声音道。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孙儿不是你的骨肉。”一个带了点哭腔的声音道。

“这根是不是我的骨肉无关，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年早该让那孩子被野狼畜牲吃掉，你却坚持说那是一个生命，不能够造孽，现在你看那孩子遭受这份罪过，你还忍心吗？”苍老嗓音道。

“他刚生出来的时候，长得多可爱，你又不是没看见，最后还不是你同意将他抚养？如果你把他弃置荒野，他而今也要少受一份罪，你却将责任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虽然哀伤，但是说起孩子小时候的事情，哭腔中似乎含了喜意。

“唉，那孩子的确可爱。”老汉仿佛陷入回忆，语音为之一缓，随即话锋一斗，“可是没想到他除了患白血病，更是先天脊椎症状，我看着他那个脊椎一天天的弯，我这个心里跟刀剜一样疼，恨不得那脊椎变弯的人是我。”老汉语气里含着一丝无奈，同时存在悔恨。

“哼，你这个臭老婆子，生蛋不容易，我怕我们再没可能会有孩子，否则你以为我会这么慈善。”老汉似乎凶神恶煞道。

老妇没回答，沉默一回道，“你说，我不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儿子，但是菩萨你最起码得给我一个健康的儿子，不枉我敬奉您一场，可你却连这个愿望都没能替我实现。”老妇朝一尊布满蛛丝的观音像叩首道，话语里满是凄凉。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默压抑起来，其中蕴涵着丰富的情感，夜晚空寂的天空繁星点点，亿万星辰闪烁着光芒。

四下静悄悄，黄昏最后一丝光亮刚刚消失，天上的群星更佳的耀眼，明亮的似乎要在这个晚上燃烧殆尽，放出所有储存的光辉。

王孙听到这样的话语，心情很平静，在一些再贫苦落后的家庭，甚至将出生的孩子淹死，因为对这个孩子不满意，占用了他们再生一个的名额。

在所有家庭成员之中，他纯粹是一个累赘，一个包袱，遇到这样的父母他当真称得上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样的父母，从小没对他做过脸色，仿佛对待贵客一样对待他，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想到他，如果他要看电视，作为家庭的主要的角色父亲，一定不会同他抢电视节目，任他看哪一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