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仙子（1/2）

胡一饼来到养殖场已经一个月了。每天除了例行巡查猪舍，有时间就到叶子家去看看，俨然成了叶子一家的新成员。草儿总缠着胡一饼给她讲故事，叶子则忙着向他请教吹树叶。

叶子第一次请胡一饼教她吹树叶时，胡一饼还开了个玩笑，说吹树叶的绝活是家传的，传男不传女，除非是传给媳妇。叶子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头低得差点碰到了地，手脚不知怎么安放了。叶子今年刚初中毕业，因为上学晚，其实叶子已经十七岁了，正是豆蔻年华，满怀心事的时候。虽然柳翠华喊胡一饼大兄弟，草儿喊胡一饼叔叔，但叶子从没喊过胡一饼，都是以“你”称呼。俗话说少女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谁也说不清叶子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叶子是个很懂事，很有礼貌的女孩，但对胡一饼，叶子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有时像个父亲一样庄严稳重，有时像邻家大哥一样顽皮可爱，有时像……像那个人一样温柔体贴，那个人就无数少女心中常常幻想的在万丈霞光中骑着白马的人。胡一饼自然不知道少女的心思，开过玩笑后立即觉得有点后悔，唉，自己这么大的人，怎么能和个孩子开这种玩笑。正在胡一饼尴尬的时候，草儿凑过来吵着要听故事，胡一饼这才解脱。

经过胡一饼一个多月的调理，柳翠华明显有了好转，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药方，再治疗一段时间，柳翠华有希望康复。胡一饼为了稳妥起见，决定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准备到市里的大药房买一些西药辅助治疗。胡一饼没有告诉叶子她们，自己准备到市里买药，只是说有些事需要回市里处理，顺便帮她们带几双虎头鞋到市里看看销路。

这些年，柳翠华除了地里那点收入，平时就靠制作虎头鞋，逢集的时候在镇里摆摊赚点钱，好在叶子大一点能帮忙做些活，草儿还小没有什么大的花费，还能勉强度日。现在叶子马上要上高中了，花费更多了。虽然叶子说不愿上学了，但作为她的母亲，当然知道叶子最渴望上学，白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夜里经常在被窝里抽泣。现在胡一饼提出要把虎头鞋带到市里卖，又给柳翠华带来了希望，柳翠华感觉遇到了贵人，对胡一饼千般感谢。

养殖场的管理还算人性化，周六周日轮换休息，值班的算加班费。胡一饼因为在这里没有家小，所以一直没轮休，这次找朱大洋请假，朱大洋也不好说什么，就准了两天假。

到达东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胡一饼简单规划了一下，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再找个地方住宿，然后到大药房买药，顺便看看怎么处置虎头鞋。胡一饼早就打算好了，不管虎头鞋能不能卖掉，能卖多少钱，他都会给柳翠华一笔钱，说是卖鞋的钱。胡一饼知道叶子上学需要钱，如果自己直接给，一方面怕她们不接受，一方面不愿她们有心理负担。胡一饼从叶子身上想起了姐姐，当年家里条件不好，五个姐姐只是大姐上了三年学，其余四个姐姐一天学没上，特别是五姐只比自己大一岁，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上学念书，胡一饼一想到五姐那羡慕无助的眼睛，就很自责。现在胡一饼要通过叶子来弥补姐姐的遗憾。虽然胡一饼债务缠身，但虱子多不咬人，叶子上学的钱对他来说什么不算，但可以改变叶子的命运，改变这个家庭的命运。

胡一饼扛着大半尼龙口袋的虎头鞋，来到一家西餐厅，不是胡一饼爱吃西餐，而是过了饭点，现在中餐厅基本上都打烊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不接受推销的。”门口的服务生非常客气的拦住了胡一饼。不能怪人家服务生，这个点来西餐厅的，大都是泡小蜜的，包二奶的，会情人的，一个个都是西装领带，披肩礼服，吱地小车开到门口，钥匙潇洒抛给泊车小弟，像胡一饼这样穿着T恤，扛着大包来吃饭的还从没有遇见过。

胡一饼再次受到伤害，上次在超市被当作卖肉的，这次被当作推销的，自己气质就这么差吗，虽说现在是个扫猪舍的，但也是外企金领，月薪好几千大洋，比你丫看门的多了去了，胡一饼刚要教这个服务生一些做人的道理，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了樊晨。

胡一饼苦笑不已，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樊晨都会出现呢，难道她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自己的吗？她没看到我，她没看到我，胡一饼一边祈祷，一边用尼龙袋挡住自己的脸。

“胡一饼！”，很遗憾，樊晨还是看到了胡一饼，并热情地向胡一饼走来。

“这是我朋友。胡一饼你还没走啊，太好了，上次没请成你，这次正好补请了。”服务生尴尬地笑了笑，胡一饼尴尬地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樊晨的一个同学兼客户，邀她来这里谈谈广告策划的事，她去了趟洗手间，正好看到胡一饼被服务生拦住门外。上次等胡一饼给她打电话，一直没等到，以为胡一饼离开了东滨市，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胡一饼，一时高兴也没有多想，就邀请胡一饼一起上楼坐坐。胡一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服务生已经帮胡一饼把尼龙袋接了过去，放到储物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