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雯雯的父亲(1/2)
雯雯的父亲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他是一个烟鬼,但是他能拉一手好听的二胡。每次抽烟后都会有很严重的咳嗽,就这样他仍然坚持抽烟!何洁很小的时候,就听说雯雯的父亲有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记得有一次,何洁去雯雯家里玩,没有发现他父亲。好奇的何洁就问雯雯,她父亲去那里了。
雯雯告诉何洁说,父亲晚上突然吐血了,被送到医院。母亲也去医院里照顾父亲,只留雯雯一个人在家里。那天晚上,雯雯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何洁在她家里呆了一个晚上。当然,那个时候是何洁可以陪任何女人睡觉而不会被人群欧的年龄段。
后来,雯雯的父亲回家了。但是他仍然抽烟,用雯雯父亲的话说:“抽烟之后,拉二胡感觉就来了!”
八月,桂花盛开的季节,树爹爹满身飘着桂花的香味。每当这个时候,雯雯的父亲总会嘴里叼着支烟,手里拿着二胡,坐在树爹爹下面。一只手提着二胡,一只手提着拉索,然后便能拉出非常美妙的二胡的音乐出来!每当这个时候,何洁和雯雯总会托着小腮,认认真真地听着那二胡每一个节奏。
一曲拉完后,雯雯的父亲总会笑着问:“可好听?”这个时候,何洁总会使劲地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有时,何洁问雯雯的父亲:“为什么二胡会拉出声音呢?”雯雯的父亲这个时候就会认认真真地给何洁讲解着二胡为什么会拉出声音的原理。“还有一种叫电视的东西,不但有声音还有人在里面走动呢!”雯雯的父亲有时兴起的时候,告诉何洁。
电视,何洁很早就在爸爸妈妈那里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于是他歪着脑袋问:“那电视大吗?”“嘿嘿,电视好小呢!我见过一次电视,好家伙,那玩意儿真是不得了……”雯雯的父亲又在那里吹开了。
三、何洁的离去
可能是农村的孩子打小身体素质就是好,那时学校里来了一帮大人,从各个年级的班上挑了一些人,让他们在*场又跳又跑。何洁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当一个男人让他踢腿给看时,何洁想也没想便一脚踢得老高!后来,老师们让这些孩子又回来教室。
第二天,到班上老师读名单时,上面有何洁的名字。老师告诉读了名单的人说:“你们马上就是国家的人了!昨天来的几个人是省体育队的,你们都被选中了。你们愿意去吗?”
何洁当时心里很矛盾,想去又不想去。想去是因为他不想在家里呆;不想去是因为如果他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雯雯了。
放学后,他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雯雯。雯雯当时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最后,她劝何洁去省队。
何洁走的前一天,正好又是八月份。何洁来到了雯雯家,两个人再次坐在飘着奇香的树爹爹之下,听着雯雯的父亲用二胡拉曲子。拉完后,雯雯的父亲对何洁说:“小三,出去后好好干,给我们村里挣个脸面回来!”何洁再次使劲地点点头,其实他当时并不在乎能不能给村里挣什么脸面,他只在乎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雯雯。说白了,他压根就不懂什么叫脸面!
天黑的时候,雯雯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张贺卡送给何洁。要知道那时候,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贺卡在农村又是何等奢侈的礼物。何洁接过贺卡的时候,突然鼻子一酸,他哭了,雯雯也哭了!一阵轻风吹过来,带着桂花的香味,这算是何洁闻过最香的一次桂花香味了。那年,何洁十四岁。
四、两年后的何洁
在省体校里,何洁每天拼命地训练,因为一个农村小孩,连电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队友中无形地被排斥。何洁原本以为,离开那个让他觉得痛苦的家,会开心起来,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被别人看不起,于是他变得更沉默,更不爱说话。在队里最开心的要数母亲打电话来,只是,他不会对母亲说他在队里如何被人看不起。
两年后,何洁开始懂得什么叫爱情,只不过是那种朦胧的感觉,寒假的时候,他终于有一次探亲的假期。他心急如焚地回到离开两年的家乡,回到离开两个的家,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原本三间土壁连在一起的房子被一座红砖的小楼房取代;父亲醉酒后不再打母亲,取而代之的是父亲憨厚的笑容;母亲不再愁容满面,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笑容。来不及享受新家庭环境的何洁,丢下行李就直奔雯雯家。
来到雯雯家,院子被一把上了锈的锁锁住了,透过门缝看见院子里杂草纵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唯一仍旧守着这个院子的是那棵树爹爹,杂草的院子里,显得树爹爹沧桑了好多。
何洁不知道雯雯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回到家,他问起父亲雯雯的去向,才知道这两年雯雯家发生的变故。
原来,何洁走的第一年里,雯雯的父亲终于再一次的吐血,闭上眼睛后,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雯雯的母亲在借遍所有亲戚的钱后,终于将雯雯的父亲下葬。一个月后,雯雯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一个没有雨的夜里,将家里为数不多的剩款塞给雯雯后,用上吊的方式结束了一生的生命。雯雯在叔父们的帮助下,将母亲安葬以后,她再也没有去上学。她跟随一个亲戚去了广东一家工厂里打工,但是年底雯雯的那个亲戚回来了,而雯雯再也没有回到这个村子里。于是,村子里的农妇们晚上的海侃就侃出多个版本关于雯雯去向的故事。
五、黄昏坟墓
下午,三点钟后,何洁带了一些烛纸,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雯雯的父母坟墓边。冬日里的夕阳斜照在这个满是荒草的坟包,微风轻轻拂过这些荒草,它们显得那样悲凉!
何洁的父亲在何洁跪拜完以后,便提着空篮子先回去了。
何洁看着两个人坟墓,想象着雯雯当时是如何面对一下子失去两个自己最亲的人情景,只觉自己想哭!他看着那两个坟在心里说:“你们睁开眼看看吧,看看你们的女儿现在在那啊!如果你们还活着,你们忍心吗?”
然而,他们没有睁开眼看,有的只是山头上的风越来越大,黄昏的夕阳依旧制造着伤感的气氛……
“你是……?”突然一个女孩拿着装有烛纸的篮子站在何洁的背后轻问何洁转过头来,看见一个时尚的女孩,带着一付紫色的墨镜,拉直的紫色头发随风轻扬,完全看不出一点农村人的样子,倒十分像个久居城市的贵妇。
“你是……雯雯?”何建有些迟疑地问。
“何洁?”雯雯惊异地摘下墨镜问。
何洁不知道当是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看着雯雯漠然的眼神,他知道雯雯这两年发生了很多变化,甚至是人格上的变化。
烧完纸币后,雯雯和何洁默默地走在下山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当他们走到儿时常在一块游戏的竹林时,何洁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地方说:还记得那里吗?
雯雯转过头看着那里,没有说话,良久后才轻轻说了句:“过去坐坐吧。”
坐下后,从雯雯口里得知,雯雯离开家以后,一直在深圳工作,后来在那里有一个香港的中年人,把她给包了!
听完后,何洁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知道雯雯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她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已,她再也不是那个送自己卡片的女孩了。
“你可以自己选择你的人生!”何洁终于忍不住大声地说“我的人生?”雯雯很轻藐地笑了笑说:“这个世界本就是这么肮脏!现在有机会不享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何洁定定地看着雯雯的眼神,她冷酷的眼神告诉何洁,这两年雯雯是怎样在痛苦与自我买醉中度过!
“为什么你要这样!?”何洁明显有些难过:“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一辈子的啊!”
“是的,我毁了我自己!”雯雯一下子变得像个泼妇般对着何洁大叫:“你知道一个举目无亲的女孩,想去寻找一点依靠时,却发现自己天天想夜夜盼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什么样的滋味吗?你知道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城市里,被别人骂作乡巴佬还要被亲戚骂作扫把星是什么滋味吗?”雯雯哭了。
何洁也哭了!那是他懂事以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泪!他不知道这两年雯雯等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景!他能想象到一个小女孩在都市被人欺负后的孤独,因为他也被人欺负。
“好好待你自己!我要你做我新娘!”何洁不知道自己那种感情算不算是爱情!他那时只想保护眼前的女孩!
雯雯定定地看着何洁说完这句话,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沉默!
何洁见她没有说话,又轻轻地说了句:“还记得小时候别人说的吗?你是我的半奶奶啊!”
那天,雯雯一直未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回到家后,何洁开始想着如何在长大后挣钱,去养活雯雯,他在日记发誓要用一生去保护这个女孩,去安慰这个被上天遗弃的女孩!
那年正月初四,村里一个儿时一块玩得很好的女孩,递给何洁一封信,然后说对他说:“雯雯今天去深圳,她叫我递给你的!”
何洁听了以后,信看也没看,就直奔雯雯家。来到雯雯家门前,贴着紫色对联的潮湿木门上锁着一把新锁,已经人去院空了!
何洁无力走回到家里,看着桌上雯雯留给自己的信,眼泪又一次流了下!
这是一封紫色信封,很别致!很小心地将封口撕开,一张飘着香气的有着心形图案的紫色信纸展现在何建面前。
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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