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昙花一现的爱 > 第十二节 断弦上的春秋

第十二节 断弦上的春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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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在城里上了小学,直至高中毕业,考上一所省外的重点大学,才离开那里。这期间,秋儿总想回去看看,那个她一直记挂的德贵叔,也许正颓坐在门前,兀自拉着沉闷的二胡,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村童前来后又散去,还有老者们的连连叹息。可是父亲博善和母亲雅春竟不允许她回去。于是,那个儿时的噩梦,就象夏季里老屋门前的爬山虎,葳蕤地萦绕心际,甚至几近疯狂:德贵叔愤怒地摊着两手,还有满地的断弦……

秋儿还是回去过一回的。那时候秋儿上初中了,父亲博善给她买了一辆脚踏车。她欣喜万分,因为寄居在心中的那个泛黄的梦想终于可以不受束缚地腾跃而出。

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又有些陌生。她惊诧于时光的神奇,弹指一挥,竟将那个健硕的中年人打磨得两鬓斑驳、瘦骨嶙峋了。而德贵叔又何尝不在慨叹呢?他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叫秋儿呵!

德贵叔果然坐在屋前,抱着二胡,但是没有拉弦。

“弦坏了。”他喃喃地说。声音沙哑如锈了的铜风铃,在凄风苦雨中飘摇无定。

那一面,竟定格成了历史中的永恒。

流金岁月就这样一去不返。春秋更替,秋儿依旧怀念那个拉二胡的背影。只是父亲博善和母亲雅春绝口不提德贵叔,他们已经和他断交很久了吧!有些记忆是无法忘却的,就像昨日的黄云,尽管已随南归的大雁渐离渐远,仍会在天边留存几缕脉脉的温情。物尤如此,人何以堪?

还有些细小的碎片,不小心遗落在浅浅的河滩上,已经拈不起来,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还微微闪着几丝光彩。那是被当作宝贝珍藏起来了,但打开百宝箱,什么也看不到。

轻轻*着德贵叔的破二胡。它象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形单影只地斜倚在老树身上。胡弦也还在,安静地伏在冰冷的尘中。秋儿把它捡起来,擦拭着它饱经沧桑的表面。在黯淡的晚霞中,秋儿的眼睛竟被深深地刺痛——是弦上刻的一排已模糊的字,独能分辨的是“春”和“秋”。

春?秋?似曾经识,但不解。

河畔的冷风,穿梭于那些厚重的记忆之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紧裹在里面,疼痛得无法呼吸。德贵叔低沉的二胡曲,就在密网间迂旋回响,如泣如诉,久久不绝……

秋儿垂死般地挣扎。网在她的尖叫声中破散得七零八落,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什么也没有,除了静谧。仰头望天,淡蓝色的炊烟中掩映着寒月的凄楚,仿佛,还有德贵叔的白鬓,在寒风中若隐若现。

秋儿放下二胡。让它呆在这里吧。陪着老树,不再寂寞!

“雅春,秋儿回来了!吃饭吧!”父亲博善招呼着,有些殷勤。

是他们告诉她德贵叔走了的消息的。秋儿知道,有些记忆是不能忘却的,永远不能。但现在,秋儿已经不再诧异于这久违沉默后的坦诚了。她被另一种天问般的疑惑沉甸着。春?秋?断弦。渐渐地,父母温存的笑脸在秋儿的眼帘中冻结,她的心冷得颤栗。严酷的冬天来到了吧!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在千里冰封的心底,秋儿用那根断弦用力地刻写下“春”、“秋”二字,却又在顷刻间被鹅毛大雪覆盖地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秋儿。”母亲雅春夹来一块肉,放在她碗里,简直压得她匍匐,却仍勉强地抬起头。

“其实,你,是你母亲与德贵的女儿。”父亲博善的华发,在灯下一根根钢针似的戳着秋儿的心。但没有感觉到极大的痛楚。麻木已悄然侵袭了她的全身,仿佛在冰河世纪之前。现在,她象喑哑的二胡,沉默地咀嚼着这份断弦的答案,把所有难以下咽的追问都一股脑地吞下去。

但是筷子最终还是从指间滑落坠地了。秋儿听到冰块破碎的声音,咔嚓咔嚓地。有热气扑面而来。窗外的雪依然纷纷扬扬,掩埋了所有的过去,断弦上的春秋也该悄无声息地终止挪移。有些记忆是需要忘却的。德贵叔的二胡曲调就在这无垠的旷野中渺茫地回响,愈来愈远,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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