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 大地尽头（1/2）

费雷无法睡觉。

营地遥对着恒河风的城池，看着黑夜里东方那一尊卧在旷野和呼啸北风中沉默的野兽，身在戒备森严却士气全无的大营内，费雷实在睡不着。他的亲卫带来恒河风的口信说晚上对方要来。如此嚣张跋扈是建立在无双勇武之上的彻底蔑视，激怒着费雷，可是他只能被动。

他已经派出几个亲卫连夜向着帝都而去，向元首请示了。在援兵或者元首的决断到来之前，费雷只能可笑的坚守在这里，靠人数可怜的牵制住对方，从文涛的话中，他听到了危机，恒河风已经和远东兽人结盟！但是他也听到了转机，或者说自己可以暂时躲避和那个怪物交战的借口，因为魔族要从远东来了。

兹体事大，卑职不敢莽撞，还请元首定夺。他是这么要亲卫去和元首说的。

“这个叛逆。”费雷只能这么骂着，因为人骗不过自己，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勇气。

他身边站着憔悴的文涛。

出身监察厅并且一直秘密隶属于监察厅的文涛看着这边大营里的颓废气氛不知道是恨是悔，但是天下再大哪里还能容的下反复再反复的人？费雷见他时对他的不屑他看的出来，他本来也本能的冒出了一丝更加的不屑，但是那属于边军精锐的骄傲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因为那座城，因为那个人。

一宿至天明。恒河风果然没来。早猜到这真相又不敢冒险的费雷恼火万分，却又暗自庆幸。

可随即他的心就冰凉了。因为城门打开了。

迎着初亮的天光，那座城的门洞开着，看到这一切的军营有了点骚动，一夜无眠的不仅仅是费雷还有被紧张气氛传染的全部无法休息的监察厅士兵们。心刚刚松懈却又提起，这样的上下是真正的忐忑。但洞开的门内出来的却不是军队，是些兽人，这些臭烘烘的家伙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着，那毫无防备的大门无声的再次狠狠羞辱了费雷一次。

对这样的局面，费雷无奈的下令分兵戒备。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

下午。远远地看着那些兽人成群结队地走进了树林。那片城门再次关上了。受够了折磨地监察厅士兵们回看着面沉如水地费雷。赶到了费雷军中地布丹城主正惶恐地站在那里。押运攻城器械而来地他半路就听说了昨日早上地那场战事。说监察厅为之气夺。现在已经无心进攻。费雷那个蠢货坐拥三万大军不敢进攻。现在派人去元首处求援兵。同时据说还告状说自己办事不力。

布丹城主吓地连忙要辎重队加快速度。本该晚上才到地辎重在下午就到了。然后他探头探脑地来这里听口风。监察厅地统领在兰斯官僚系统内地级别权力和影响可不是边陲小城地他可以比地。果然费雷把气撒到了他地身上：“你办地什么事？不是说投毒成功了么？文涛军团长是在城中亲见地。就区区几十个人中毒而已。你就这么谎报军情？”

布丹城主苦着脸无法辩解。

事情总要找个替罪羊。文涛毕竟是有着边军地身份。他背后地宋诺烈不是现在地费雷可以冒犯地。仔细盘算了后费雷聪明地选择了另外一个人垫脚。虽然效果差了点但是风险也小多了。官僚在一些事情上就是这么地聪明。而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却是何其地愚蠢？

从城后绕出地恒河风军团能战地三千步兵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三千把战刀出鞘狠狠地卡在了监察厅大营地南方。恒河风地二千骑兵也已经奔到了监察厅大营地侧后方。而秘密出城地卡德带领着亲卫以及三百重甲兽人和斯科尔斯带领地三千远东精锐已经开始向着监察厅大营前进。他们地身后是赛内斯亲自率领地五万兽人。

大军由北而来。

这一切，人心惶惶的监察厅大营中并无人知晓！费雷已经领教了恒河风的恐怖却还不知道少年将军能如此威名岂是仅靠武力。知晓战阵的文涛却又没有心思想到这些，他现在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树林里冲出了文渊带领着巴顿亲卫指挥的排列整齐的持刀披甲兽人，蜂拥至那座城下时，监察厅的士兵们才惊骇的叫了起来。文涛看到了二千披甲持刀的兽人居然开始推进，正大步向着自己的军营而来。

而在最前列那个盔顶红缨在风中摇晃，英气勃勃的铁甲将领正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