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毒辣(2/2)
谢铭月冷冷打断:“父亲,柳姨娘可给你养了个好儿子。”
谢奉尧死死盯着她,眼里满是火星。
她眸影仍旧淡而清晰,毫无波澜,有如话道平常,娓娓道来:“你可晓得你阿谁好儿子是个甚么德行?两个月前,谢明硕为劫掠已婚新妇,火烧城郊新田村十一户人家,五个前,他与镇宁侯家四少爷以人命赌马,残杀了七个赤手空拳的马夫,另有,”她顿了顿,将茶盏放下,对上谢奉尧难以置信的眼,“天娇酒楼的被凌虐至死的三名女乐,城西南桥身首异处的妊妇。”
谢奉尧顿口无言。
她凝眸,冷视:“父亲,还用我逐一细数吗?”
文国公府四令郎,作恶多端,谢奉尧又怎会不晓得,他重重叹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血亲。”
血亲?这亲情牌,认真是可笑呢。
谢铭月唇角牵起一抹嘲笑:“他如许的人渣,我斩了他,是为民除害,留他一命,也算穷力经心。”
谢奉尧睁大了眼:“谢铭月!”
轻缓的嗓音打断他将宣泄的愤懑,她道:“父亲,你要知足,我既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让你断子绝孙,对你,对文国公府,已经是网开一壁了,勿要软土深掘。”
“父亲,你要知足,我既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让你断子绝孙,对你,对文国公府,已经是网开一壁了,勿要软土深掘。”
她仰起脸,少女的青涩早便褪去,眼眸里,深沉而冰寒。
句句灼灼,字字诛心。七女,竟这般狠辣。
“你——”
谢奉尧两眼一番,就晕过去,不知是气的,或是吓的。
谢铭月只睨了一眼,抬手:“小悦,把人抬出去。”这般不经支吾,认真无趣。
大凉二十九年,夏末,谢明硕于未时,从天牢遣送出宫,放逐边关。那日,夕阳未下,柳氏月洳跪在文国公府门口,侯国师大人回府,长跪不起。
谢铭月刚从宫中回来,远远便见国公府外,路人立足,交头接耳,走近了,才知是何人在有目共睹。
方下了马车,做事便上前,掩嘴小声道:“七小姐,夫人都跪了两个时候了。”
谢铭月匆匆一眼扫过,无波无澜:“随她。”说完,径直入府。
“铭月。”柳月洳大呼,唤住了她。
众目睽睽,庶母给嫡女下跪,一个淡然以对,一个梨花带泪,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谢铭月转过甚,便瞧一瞧,这戏怎么个唱法。
柳月洳没有起家,跪着挪到谢铭月眼前,前些日火伤的胳膊还绑着绷带,排泄些些血腥,她仰着头一壁抹泪一壁哽咽:“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要怎么对我都不要紧,明硕是你亲哥哥,你放他一马。”
这话一出,路人指指点点,多双眼睛端详审察谢铭月。
呵,这母子情深的苦情戏好生无趣。
谢铭月兴致缺缺,嗓音懒懒:“这放逐的诏书是陛下下的,我有何能耐放他一马。”
有何能耐?
柳月洳埋首抹泪,唇边暴露一抹哂笑,有何能耐?垂头,看着抬都抬不起来的手臂,合上牙关,牢牢咬着。
三日前,她儿被收押大牢时,抓着她的手,悲啼喊冤。
“母亲,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割他的舌头,也没有废他的行动,是谢铭月,是她诬害我!”
“母亲,你救救我,她关键我,她关键我!”
“是谢铭月!是她!”
耳边,宛若还听获得她儿声嘶力竭的啼声。柳月洳握紧拳头,手心险些被掐破,红着眼仰头:“你有何能耐?”微顿,牙关咬紧,“明硕得此了局,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谢铭月笑了笑,似听了甚么胡话,有些无奈:“柳姨娘,无凭无证的,话可不行以乱说,歪曲朝廷命宫但是要定罪的。”她俯身,压低了嗓音,在柳月洳耳边轻语,“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去给谢明硕作伴。”
“你——”脖颈青筋爆出,眼如铜铃,眸底的光险些要将谢铭月凌迟普通毒辣,柳月洳张张嘴,却咬牙不语,好久,她低头,对谢铭月弯下了腰,褪去了一身凌厉,哀求她,“我求你,帮他一回,只有明硕能回来,你要做甚么都能够,我给你为奴为婢,如果是你不肯意瞥见我,我也能够搬出国公府,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