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牺牲（2/2）

这事二人算心照不宣，在离宫时，沈蓁蓁为了让他带她去朝人讨这个歌，可没少使力气。

如今想来，因冒充了谢三郎的谢娘子与沈蓁蓁日夜不离，又因沈蓁蓁收她的礼、两个小娘子乞巧节独处、二人在竹簟上玩闹、甚至沈蓁蓁给谢穆做衣裳……诸如此类，他倒是真给了沈蓁蓁不少脸色看。

萧衍心中轻哂了下，不想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敏锐，竟因太在意沈蓁蓁而马失前蹄，几个月都未认出离宫的“谢三郎”实则是个女子。

沈蓁蓁暗中定然嘲笑过他无数回罢？

再看谢娘子，萧衍不由更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彼时在蒋州的过往生活。

同时亦心有感叹，谢娘子此人堪称巾帼不让须眉，才华不输任何郎君，如能同谢迈一样入朝，当是另一明珠显世。

带着对妻子的密友的几分良好观感，萧衍微挑眉稍，以同谢穆攀谈拉近距离的目的，朝谢穆道：“这书，可能给我瞧瞧？”

“自然。”

谢穆将手中书递了出去。

谢穆的出现，触发了萧衍对妻子的诸多情绪，却给了李莳一剂刺激。

李晤与萧衍同太后如何叙话，萧衍又如何敷衍太后自己新婚还进宫的，甚至萧衍翻着书，讨论其中记录的《相和歌》的内容是否偏颇，李莳一丝一毫也没听进耳朵里。

目中只余谢穆侃侃而谈时嘴唇一张一阖的无声动静，他的心中恍惚，再恍惚。

谢迈也是如此一般无二，在吏部抒发己见时素来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好似对一切事物皆游刃有余。

李莳闭了闭目，一想沈婳如今在那样的谢三郎身旁，心脏便似在阵阵抽痛。

再看因新婚而春风得意、眼中带笑的萧衍，更觉喉中更塞难言。

李莳不想，也不敢承认，自己已错过的是何等珍贵。他逼迫自己去回忆萧衍说过的话——

“季奴，永和年间的大魏盛景你可记得？全民富裕，繁华似锦。也就短短几年，如今的大魏可还有彼时光景？”

“北方的突厥已然虎视眈眈，国库空虚，军中废驰，掌军的皇子满心却只记得内讧，帝王更是对几人的争斗放任自流。”

“朝政上下皆是一派混乱。近的，宁州叛乱，死了人；黄河决堤，死了人；寿州刺史卷入政治斗争，死了更多人……往后呢？再过一年、两年……何时结束？”

“何时，才有力挽狂澜的国君出现？”

“你私心已弃，妇人之仁慈，此时不适了。”

“近期逼他一逼，待李晤行动，我们亦不可等待。”

句句提醒他清醒的话在耳侧重复，牺牲了挚爱、坚定地走上争权夺利道路的李莳，此刻心志愈坚，默默地想好了稍后再见文帝时的应对话语。

然而出乎意料，再回紫薇宫时，文帝不再面见几人，只叫内侍朝他们传话让他们直接回府。

李晤神色平静，心知文帝对那长生丸已经上了瘾，根本离不开它，他并不急于在此时如何动作。他唯一的困难是，如今他府中钱财愈发不足，得五石散越来越艰难。

李莳与萧衍同样稍觉轻松。

李莳觉得当下有了充裕时间，能更从容地思考下一步谋划，不及深想便朝萧衍低声道：“明日到滨江楼？”

萧衍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我的婚假还有四日，期间只要天跨不下来，莫打扰我。”

说罢，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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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上的变化终于速速过了一遍……

对了，番外你们想看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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