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1/2)
白玄师父已经全心全意地在教她剑法,还有那个高冷的穆霈,时常也指点一二。
前世父亲让她练剑,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不比当初,她一心报仇,练剑非常刻苦,每天天不亮就到了踏云霄。
连着两个月,她的剑术实力大增。
除了如恬,庄家没人关注她每天的动向。这样也好,改天她寻个借口,干脆住踏云霄闭关去。
庄梦笙像往常一样准备出去,如恬敲门而入。
“小姐,老爷说今天要去贺家看望贺老爷,昨天你回来睡了,我忘了说。”
这段日子小姐早出晚归,如恬也不知道小姐究竟做什么去了,小姐只道不必担心。自从小姐那日投湖后,她愈发觉得小姐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她也说不出。
庄梦笙寻思着哪家贺老爷,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如恬倒是喋喋不休说了一堆。
原来是庄大夫人的远房亲戚,便是尚书左丞贺志远,上一世她还是蓝婉的时候,偶尔见过几次,是一个比较保守派的文官大臣,他谁也不得罪,圆滑得很。贺志远此人才华洋溢,有夺席之才之称,他的长子贺逾意也很“出名”,不过,是贬义的出名,以前蓝婉也听过这些事,传闻他不学无术,啥也不会,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贺志远不曾想到长子如此不求上进,共事文臣们笑话、嘲讽甚至弹劾他时,总会提及贺逾意,说堂堂有惊世才学的尚书左丞教子无方。
一次他看到贺逾意厮混长街,觉得确实无可救药,一气之下,将他赶去西阳宁郡老家,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贺家大夫人因孩子远去千里,过多责备自己管教不严,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竟得心病撒手人寰。
贺逾意因母亲去世过于伤心,不肯回阕城奔丧。至此后开始游历山水,消除心中失母之痛。
直到贺老爷这次中风抱恙,他才回来阕城,照料父亲。
贺府在阕城较好地段,门匾上龙飞大字“贺府”,笔力苍劲。
她名义上的姐姐们,二房两姐妹,两人站在一起,庄欣亭讨巧,在路上左一个右一个哄得庄老爷和大夫人笑成一团,还不忘了冷落自己生母。
这会儿到了贺家,立刻就和贺家主母攀得亲热,好像认识很久一般。
崔氏还算和气,安排几人立刻落座喝茶。
她瞧了一眼这几人,这几个远房亲戚,心里没当回事,不过表面没显出来,语气还算的是友好。
庄梦笙一直回想着她今日要练习的剑法,她也没有把周围当回事,实在不知道庄老爷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什么意思,若说探望,何必带这么多人过来,扰病人清净。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盏茶的功夫,有人进来,客气地先同崔氏请安,随后看着周围几人陌生面孔,疑惑问崔氏:“这是?”
庄梦笙一看,来人气度不凡,应该是崔氏的儿子,贺府的二公子,贺定扬。
贺志远觉得贺逾意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之后崔氏生下孩子,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二儿子身上,取名定扬,必定扬名天下之意。
庄梦笙前世时母亲还在说,嫁人不要像她一样嫁到将门家,聚少离多,日日提心吊胆担心夫君安全。
她听了进去,母亲满意贺定扬,以前在她面前提过几次,说她和贺定扬家世相当,门当户对,其次贺定扬有才能武,仕途顺利,虽然是二房所出,但贺家长子没有能耐,嫁过去家里也没有什么矛盾。
可惜她一心扑在赵知言身上。
崔氏温和介绍:“亲戚们今日来探望老爷。”
此人模样斯文,举止大方得体,玄青色衣装令他倍显贵气。目若朗星,明明一双含情眼在跟众人微笑,可眼眸里却慵懒疏离,多添了几分寒雪古龙的矜贵。
就这一眼,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点头表示知晓,从容不迫向各位道:“晚生贺逾意,见过各位。”
这一声问候声音清冽,无形抓耳,似三月春风拂面,又像落花流水,惊起一池。
众人皆是惊诧,这是那个,草包贺逾意?
庄老爷一副打量的眼神,看似平静,但嘴角笑容出卖了他,原本他是来碰运气想凑合女儿和贺家儿子贺定扬,却发现贺逾意长得也不错,虽然没有什么才华,但他自己家小门小户的,还是个闲职芝麻官,有什么好嫌弃别人的。
这一趟,看到崔氏的态度,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她估计也看不上庄欣亭二夫人两个女儿,当然小女儿就更不用提了。
庄欣亭也是跟着偷偷瞧了一番,名义上还得喊他一声表哥,原先自己也早见过的,印象中还是流着鼻涕,这会儿见到贺逾意,她的想法又是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贺逾意早已经不是自己印象里的那个人了,看着也是温和如玉,举手投足间流露一番高门贵子之气。她微微震惊,原先还以为贺逾意被贺老爷赶去西阳宁郡那个小地方,早就与阕城生活脱节了,是个土包子。没想到男大也十八变!
她昨儿还拒绝着来贺家,母亲同她说过那个意思,若是和贺定扬不成,贺家还有个贺逾意。但是她一想到贺逾意的模样,当即摇摇头,虽说贺家算是比她们家家底好,可她怎么能嫁给一个呆子呢,她想嫁的可是要像赵知言那样斯文的才子。
此时,庄欣亭看贺逾意都多了几分缱绻。
“家父抱恙,不便见客,各位的关心逾意会跟父亲说明,各位要是不嫌弃的话,留下一起用饭可好?”
谦逊有礼,给人面子,除了庄梦笙,庄家几人当然赞同。
庄欣亭第一个同意,她兴奋地大声赞同,惊觉自己有点太不够矜持,一下子脸蛋全红了,如同抚上一层脂粉。
贺逾意还是微微带笑,并无嘲笑之意。
“那就说好了。”他眼神会意,周边的仆人退下去传达准备工作,“若是各位觉得无聊,我可带大家走走逛逛。”
这当然是可以的,都想着参观一下贺宅,几人喜洋洋地起身同他参观。
庄梦笙一个人坐在大厅反而尴尬,也随着过去。
“我就不去了,逾意,带他们好好参观。”
崔氏和蔼的声音传来。
一天说笑,直到天色已晚,他们还觉得兴致盎然,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天降暴雨。
“呀,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呀?”
庄欣亭娇滴滴地抱怨道,她瞥见往这边走来的贺逾意,声音更加娇俏几分,“冒雨回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天公真是不作美,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被坏了!”
雷声隆隆,确实是倾盆大雨,春季雨水就是古怪,忽得就狂风骤雨,这天气让庄梦笙想起,她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表情冷漠,刚想拿起油纸伞往雨里往外走。
贺逾意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看样子,雨暂时是不会停了,天色已晚,不如就暂住一晚,等明日天气放晴,大家再回去,可好?”
他每次说话,都会加上询问意思,可他语气温和,说话有礼,很难让人反驳他,说不好。
庄欣亭怕生变,就近拉住了庄梦笙,喜不自胜道谢:“谢表哥!”
贺府也算是家大业大,整个院子还有好几处闲置屋子,不过比起蓝家,还是寒酸了一点,庄梦笙恨不得捂上耳朵,隔绝庄欣亭的叽叽喳喳。
贺逾意也是不恼,脾气相当温和,时不时还会回答庄欣亭的提问。
刚好,到她们进院子时,雨有点变小了,不过这时也不可能催促他们几人离开,几人除了庄梦笙,都是开心极了,不用提庄欣亭,庄老爷和庄欣亭母亲回想庄欣亭和贺逾意的互动,心里早就盘算起他们之间的未来了。
人嘛,好像也不傻啊,若是能成,他还能沾点贺家的光,仕途上还有点希望。
庄老爷满意地暗自合掌,笑了。
庄梦笙的房间,位于女子住的厢房最外边的房间,一进去竟然看到房里木架上有一把剑。
“这是别人送给父亲的,顺手放在这里。”贺逾意在门口解释,“不好意思,给忘了,这就拿出去。”
庄梦笙摆摆手,“无事,我就住一晚上,免得麻烦了!”
事实上她心里一喜,想着等下还可以拿剑练练手感。
贺逾意正准备进屋,一听她这样说,赶紧又退了出去,毕竟男女有别。
“那表妹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喊我!”
贺逾意一走,她就把门一关,端详着那剑,是把很普通的剑,她提起来挥了两下,觉得比起平时在踏云霄用的剑相差太远,便又扔了回去。
隔壁的人笑得花枝乱颤,猜也知道聊些什么。
她躺在床上,左右觉得无聊,想着还是去跟庄怀年说一声,明日一早她先回去。
第一回来贺家,先前走路没多注意,此时竟然在贺府迷路了。庄梦笙努力回忆着,一边跟老鼠一样无厘头乱走。
“表妹?”
正巧,她遇上了贺逾意,他提着食盒,是要去给贺老爷用晚饭。
“表哥,好巧。”她尴尬地看着地面,“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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