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湖小楼（2/2）
身着华丽而紧身的绸缎，展露出美好的身姿，款款走出后台，人未站定就开唱，声音甜糯却有力，全场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的还搭配着一些妖娆身段舞姿。
罗印感觉头牌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这边。
简短的一曲过后，就先下去歇息了，再为下一场演唱做准备。
“这姑娘是去年才到的春意楼，叫做春柳，唱功了得，而且据说是得了文坛大师文太白的几首词，自己编的曲，一举把自己推上了京城八大花魁之一，位列琴棋书画清舞吟唱八大魁中的吟魁。”叶舟知道罗印离开京城四年，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就解释道。
“词是挺不错的，尤其是那句，“花黄叶落人未归，独妇愁眉淘米炊”。把相思之情烘托得淋漓尽致，原来是出自文太白之手。”罗印点点头，“而且唱功的确了得，我们坐在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杂音。”
“据说，明年的盂兰节，仕子游湖，她就已经选上了头曲的位置。对于新晋花魁来说，这是何等的殊荣。”
盂兰节是三年一度的文坛盛事，罗印十五岁的时候在岸边观瞧过，京城盂兰湖上游着十条大船，是被选出的十大花魁花楼的花船。
到那天，花船灯光璀璨，热闹非凡，尤其是评诗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读诗声音顺着湖水，就连岸边的人都能听得清楚，只要是好诗都会惹得阵阵掌声和欢呼。
“叶兄，对此颇有研究啊。”罗印揶揄叶舟。
“哪里哪里，略懂略懂。”叶舟也没不好意思，京城书生，哪个不好附庸儒雅这口。
风云突变，罗印突然感受到了丝丝杀气，皱起了眉头。
只见两人旁边一桌的四个客人，突然争执起来，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争执变成了动手。
两人叫骂着将另外两人推向罗印这桌，罗印叶舟两人赶紧起身避让，以免殃及鱼池。
周边的客人也纷纷起身退开，大堂里突然就乱了起来，发现不对劲的花楼门客，都在往此处赶来，但是被纷纷避开的客人频繁的挡住去路，一时间就慢了几分。
罗叶两人有心避让，可争执的四人就像是冲着两人来一般，围在两人周边，因为两人坐在大堂边上，身后就是墙角，并无太多空间可退。
其中一人突然动起手来，冷不丁地抽刀就砍向与他争执的对方，可对方急忙顶开刀，刀尖自然的偏向叶舟。
叶舟十分冷静，皱眉避开这要命的刀尖。
见对方动刀，另一个人也抽刀了，抽出刀的方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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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还是无意，直直划向叶舟的腹部，叶舟转身避开，同时抽出腰间扇子，执在手中。
四人就围绕着两人，打在一起。
叶舟身法虽然轻灵，但是已经被牵制住，脱不了身。
罗印久经沙场，自然不会被这阵势吓到，只是苦于手中没有武器，又不愿将叶舟一人丢在险地，“背弃同袍者，斩！”这句话就像烙印一般，刻在罗印心中，只能尽力闪躲。
在一众客人看来，这两人是被殃及的无辜之人。
四人打出一连串的刀光剑影。
眼见连续的几次不得手，执刀的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就绕到罗印二人身后。
见对方阵型拉开，空间大了一些，两人得到了一丝反击的空间，叶舟用手中的扇子，顶开身后人劈过来的一刀，然后顺势打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罗印脚步向后一踏，用手肘势大力沉的向后一顶，直接把一人打飞到墙边。
罗印明白了，四人假意起冲突，实际上是冲着叶舟去的。
前面的两人见罗叶两人顷刻间解决了两个同伴，当下不再演戏，一人刀势凌厉砍地冲着叶舟砍过去，另一人角度刁钻的用刀自下而上捅向叶舟。
两人的瞬间发难，使得叶舟双拳难敌四手，情急之下只能用扇子防下一人的攻势，但是捅过来的刀尖，避无可避。
罗印眼见情急之下，没有丝毫犹豫，垫步拧腰，气走掌心，用手掌死死的抓住捅来的刀尖。
多亏了罗印空手捉白刃，刀尖顶着罗印的手背，顶在叶舟的心口下。
罗印要是稍有犹豫，这一刀捅实了，叶舟必定命丧当场。
“何人敢在此斗殴！”一个女人站在二楼，拧眉叉腰，“都干什么吃的？。”
此人正是春意楼当家的，春三娘。
春三娘骂后，一众门客顾不得那么多，强势推开挡道的客人，一拥而上，把四人擒住。
……
见行动失败，舞台后，那女孩眯眼咬唇，“哼，都是没用的东西。”，放下帘子，退走了。
罗印手掌血肉模糊，此时正皱着眉头，倒不是因为手掌疼痛，而是，自己刚才成功夺刀，正打算杀了几人。却被春湖小楼的门客全拿下了，也不好再出手，目光冷冷的丢掉手中的刀。
春三娘款款走下楼梯，来到叶舟罗印二人面前，轻轻的施了个礼，“招呼不周，两位公子，受惊了，这些江湖人士入京，不懂规矩，一会儿三娘会教训他们，还两位公子一个公道。”
罗印看着这个年近四十岁风韵犹存的春三娘，没有吭声。
“哟，公子的手…”春三娘发现罗印手掌还在滴血，“赶紧来个人，帮这位公子包扎。”
“至于他们几个，拉到后面去盘问，敢在我春三娘地头搞事情，哼。”行刺的几人下场，不言而喻。
“各位贵客，没事儿了，继续喝酒吧，乐班，接着奏乐，接着舞。”春三娘转过身，就满脸笑容的招呼客人们归位，乐班也继续弹奏起曲子。
一个小厮赶忙过来给罗印上了金疮药，包扎好。
同样默不作声的叶舟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舞台后面，心中在盘算着些什么。
春三娘对着小厮再吩咐了两句，就上楼了。
叶舟罗印两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等人都走完以后，罗印才对着叶舟关切的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
“冲着你来的？”
叶舟轻轻摇头，“不清楚。”
小厮拿着一个托盘，盘中垫着红布，上面叠着五锭千秋银，“当家的说，招呼不周，让公子受惊了，这是给您赔礼。”
罗印没有拿，与叶舟对视一眼，就走向门外。
出了门，叶舟拱手抱拳，对着罗印道谢，“多谢罗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下次请你喝酒。”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罗印也没太在意，轻松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
见罗印如此轻松，叶舟也轻松了一些，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那下次见？”
两人拱手道别，罗印多问了一句，“叶兄，之后我该去哪里找你，有空再相约听曲喝酒啊？”
叶舟犹豫片刻，目光含有歉意，“我…明天离京，有缘…再见吧。”
罗印也没有再追问，抱拳告别，“叶兄，有缘再见，我住在东南坊，南口巷，罗宅。”
叶舟翻身上马，点了点头，抱了一拳回礼，就驾马而去了。
骑在马上，叶舟眉头紧皱：今晚上若不是正好遇到罗印，自己恐怕性命难保，确实是托大了。不过消息已经证实了，此地不宜久留，明天出京吧。
……
告别了叶舟，罗印不再多想，穿过大街，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
一双冷眼目送罗印进了客栈后，身影没入黑暗离开了。
“总……小姐，救了叶公子的人在附近的客栈，身份，查不到。”
“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全都是废物，哼，继续查。”
“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