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飞 鱼（2/2）

都说人多力量大，一船的水产在大家热火朝天下不到一个时辰就搬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晚上的聚会了。

渔村不大，也就十几家人，靠王叔的一条大船和几个小舢舨打渔为生。所以村子就有了一个习惯，每次大船打渔回来，村子里的人都会在一起聚聚。女人们在一起家长里短，男人们在一起抽着旱烟，聊聊收成。而孩子们今天是最幸福的，一群孩子围着露天的篝火，嘻嘻哈哈的相互追逐，肆意地挥洒着青春。

本来王叔想把飞鱼献给京城，却被村长爷爷阻止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妖魔乱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知道你是想恢复你王家祖上的荣光。但如果有心人知道咱们村子弄到了飞鱼，恐怕又会惦记上。还是赶紧分食为上。”爷爷看着打闹的一群孩子“我们年纪都大了，只想安静的生活。那些追名逐利的事，就交给这些小辈吧。”

王叔想想觉得也是“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他们自己了。”“对了，今天回来，看见李家媳妇肚子大了，是不是有了？这可是喜事啊！咱村又添人口了。”村长点了点头，“是啊，村子远离内陆没有妖魔惦记，你们几家也多催促下，多生几个崽儿。又不是养不起。这样村子也能热闹起来。”村长对着几家最近成婚的男子说道。把几个人弄了个大红脸。旁边的人却是哈哈大笑。

几人还想说什么，却见村长忽然抬头往门口望去。大家顺着村长的眼光看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没人知道道人是怎么出现的，何时出现的。仿佛刚才瞬间出现在原地；又仿佛站在此地等了很久。只见此道人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仙诀飘飘。手握‘佛’ 尘，头挽道髻，三绺长髯垂至胸前。道人见大家看过来，微微一揖道：“方外之人，今路过此处心有所感，特来向主人讨杯酒水不知可否？”

王叔连忙起身还礼连称‘使不得’，道：“不知仙长到来，快快请进……”

老村长年青时出门游历过一段时间，见识确是有的。知道此道人不简单，众人围坐在一起，却是没一人发现此道人是怎么出现的。况且，此岛贫瘠，方圆十万里全是海域。除了身为渔民的本村人，甚至妖魔都懒得过来捣乱，道人怎会路过此处。怕是道人此来或有目的。

于是村长在寒暄几句后直至主题：“仙长此来所谓何事，还请明示。老朽添为本村村长，若能做到，必不推迟。”

村子本就小，又远离大陆，一般很少有人来。前几年出了飞鱼的事确实热闹过段时日。但飞鱼没抓着，渐渐就无人问津了。除了偶尔有行商来此处打听下飞鱼，顺带收些稀有的水产外就没见过外人。今天怎么会有仙人过来。此时，孩子们感觉新奇，都围了过来。

石头站小虎旁边看着道人，忽然发现自己对道人仿佛天生有股亲近感，刚才被道人看了一眼，感觉浑身舒畅。心里好像有道声音在告诉自己要赶紧去跪拜。心里却是疑惑，十几年来除了爷爷，就算小虎一家都没生出这种亲近的感觉。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身上。此时石头却是皱着眉头暗自疑惑，难道……此人……与我的身世有关？

自己的身世是石头一直以来心里的最疑惑的地方，以前问过村长爷爷，但爷爷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在自己面前也从来不提及自己的父母。记得有次被自己逼急了，爷爷深叹口气道：“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该知道的，爷爷都会告诉你的。”看着爷爷那微驼的背和满头的银丝。石头心里第一次有了惆怅。后面也就没提了。此刻一个初次谋面的人却给自己一种家人的亲近和温馨感。也难怪石头会这么想了。

道人屡了屡长髯：“吾乃方寸道人，此子与吾有缘，今来打算收为门下弟子，汝可愿意？”转过头微笑望着石头。

村长爷爷本想说什么，耳边忽听见一句：“你且安心，吾与此子有缘。”村长抬头看去，却见到道人那略有深意的眼神。见左右人都看着石头，仿佛刚才的话只有自己听的到。村长想着“前面的‘此子与吾有缘’，和刚才的 ‘吾与此子有缘’以及那微有深意的一眼”略有所思，也无言语。

石头本乃是聪慧之人，知道机缘难得，心里更是有亲近之感，迎头便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等石头恭敬的磕完三个头后。道人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两指大小的玉符道：“此为拜师礼，你且先收下。为师给你一年时间收拾心性，一年之后自会有人来此接你切莫误了时间，切记，切记。”说完看了村长一眼。石头躬身答道：“是。”

此时大家都看向石头手里的玉符，仙人所赐必是不得了的东西。石头也凝视此玉符只见表面光滑如镜，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细看上去，中间有一座山，山上云雾缭绕，上看不到顶下看不到根，犹如扎根在虚空，四周仙鹤围绕。好一派仙家气象。这么小的玉符，里面的景色却是看的清楚，端是神奇。看着看着石头却是渐渐入了迷。不知过了多久忽闻有人在喊自己。

待石头抬起头却发现面前却没有师傅身影。问爷爷和王叔师父什么时候走的，两人均摇头不知。当时大家的视线都被玉符吸引过去了。随着王婶一句饭好了，整个村子又热闹了起来。

平时安静的小村今天晚上却是热闹非常，不仅能吃上难得一见的飞鱼，村子还有人拜了神仙为师，可谓是双喜临门。大家都兴高采烈的给村长和石头道贺。平常大家都在为糊口奔波，这社会不太安宁，都是小心度日，唯有谁家有红白喜事或者大船出海回来大家才会聚在一起。

随着一道道带有渔村特色，简单但不失美味的菜色。大家开始大快朵颐。主菜当然是飞鱼加上海参做出来的。既有营养，味道又甚是鲜美。大家都是赞不绝口。也不知是称赞飞鱼味好还是称赞菜做的好或者两者皆有。聚会从天微黑一直持续到月亮爬上头顶才结束……

月亮已爬上头顶，座椅都收了，院子里点起了火堆。大伙饭后围在院子的火堆旁边，天南地北的侃着。不时有人拿起树枝挑下火堆跳出来烧了一般的木头。火光摇曳。几个比较小孩子围着火堆嘻嘻哈哈的追逐。偏远的村子夜里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晚上大家喜欢围坐一起。

小虎已知跑哪里去了。石头坐在火边，却是没有乱动。抬头仰望点点星空，手里摩挲着'林'字玉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有些落寞，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