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姥爷身患痴呆症(2/2)
“我知道帆帆在哪里,她马上就要回来了,就是让我来通知您一声,要做一个体检。”姥爷一听,倒也没那么生气了。拉着宋晨在一旁坐下,还在宋晨耳边埋怨道:“这么拼干嘛,大不了我出去打工养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姥爷又看了眼宋晨,觉得又很是亲切。
“我们以后肯定也会生个儿子,像你一样可爱。”宋晨点点头,问了声:“那女孩呢,女孩也很好啊。”可是姥爷摇摇头,“帆帆不喜欢女孩,我觉得还是生个男孩好。”
原来,姥姥一直不喜欢妈妈啊。
可是,又有谁家的妈妈,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倘若人类只是数据算法,遗传应该是最大的意义。
“咚咚……”还没到饭点,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应该是社区医生无疑。打开门,是一位青年,看上去比宋晨大不了多少。背后一个大包,看上去就像是游历的散客。散作满天星,客逢异乡知己。
“你好,我是您预约今天来做检查的社区医生,我叫杜询。”宋晨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年轻人能检查出来什么。杜询看到姥爷,面带笑意走近,宋晨赶忙解释这就是今天过来体检的医生,还朝着杜询使了使眼色,示意遵照自己说法。
杜询立马领会,将包放在地下,解释了下只是平常做的体验,用设备扫一下就好了。
杜询将背包打开,先是掏出一副笔记本电脑,极薄,不过是手机厚度。电脑链接的一端,是一直简易扫描仪,然后又在口袋里拿出一份纸笔,开始对姥爷的病情作分析。
先是通过扫描仪扫视了下老爷的身体,此时在电脑上出现清晰的一幕,对人身体任何器官都作了详细的比对分析,最终将问题锁定在大脑皮层。
杜询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将宋晨拉到一边,“医生,我姥爷究竟是怎么了?”
宋晨还没有认识到病情的严重性,一天就能够忘记所有事情,长此以往下去,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杜询解释一番:“这就是典型的老年痴呆,由于高级皮层功能紊乱导致,现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药物已经无法干涉,或许可以用生物工程涉入,进行脑深部刺激。这个问题我会上报上去,商量对策。”
宋晨明明是知道这种症状,但是之前却无法相信,为什么会来的这么突然。
“医生,他现在还能记住多少?”宋晨拉住杜询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助。当然,杜询见多了这种状况,医生总是见证着生死离别。
杜询伸出三根手指,答道:“不超过三十岁。”痴呆症伴随着强烈的记忆衰退、认知障碍、情感失控。但是最后杜询还是劝慰了一句:“这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医学足够发达,虽然不能够彻底消除这种病患,但是能极大程度的缓解,最主要的还是需要家人的陪伴。”
宋晨点点头,将杜询送到门外。
宋晨坐在姥爷身边,姥爷看着那医生离开,还问了句:“医生说什么了,我身体没什么大病的,一向好得很,帆帆也总是说我啊,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生病了,我这个恶人也不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哈哈哈,她那人拐着弯骂我呢……”
宋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埋头坐在沙发上。
姥爷知道他在哭,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孩子,哭什么呢?要不跟哥哥说说,我去帮你找人家理论去。”
宋晨和姥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点了份外卖,因为社区老旧,外卖自助送不进社区,宋晨只好走到楼下。
“宋晨,你去哪里呢?”下电梯的时候,碰见了张安妮,只是心情不好,不愿意理睬对方。“好久都没碰见你了,你是要出去玩吗?”
张安妮跟在宋晨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按照宋晨的话说就是甩不掉金樱子,碰了又疼,不碰又难受。宋晨在保安那边拿了外卖,路上沉默不语,谁的话都不搭理,也没有那个心情。
可偏偏是张安妮,看见宋晨这副样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冷哼一声,在背后轻声说着:“哼,跟你说话是给你脸了,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真下头。”这句话倒是实实在在踩在了狮子的头上。
走进楼的宋晨突然又转身走出来,冲着张安妮大吼一声:“天天跟个跟屁虫一样,没事做吗?以后tmd别来烦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句话,时常会在张安妮心里回忆起,那张面孔,红通的眼神,涨红的脖子,那是愤怒到了极点。
可是偏偏,这一幕被张安妮的母亲看在眼里。这女人哪是好惹的,这个臭小子还敢骂自己女儿?于是拽起张安妮的手想要到他家去理论,心想这宋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母亲带着儿子寄人篱下,父亲不知道跟哪个女人跑了,还给自己儿子长脸了。
“妈,算了,回家吧。”张安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心境久久无法平息。“他可能只是心情不好,过几天就好了吧。”张安妮还在心里劝慰自己,他没有错,倘若自己没有说那些话。
“不就是在政府工作吗,神气什么,养个儿子照样没有出息。”走近宋晨那层楼的时候,故意将话语说的大声点,隔音不好的社区大楼,都被宋晨听在心里。
“姥爷吃饭了。”姥爷没有应声,又是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来一副相片,干瘪又有着泛着皱印黄纹。“先吃饭吧!”
宋晨帮忙收拾好,姥爷又问了句:“帆帆什么时候回来啊,是不是他爸爸又把她带回去了?”宋晨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想让姥爷好好的。
“你不用骗我了,帆帆她就是不喜欢我了,她不会回来了。”宋晨憋着眼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先出去躺,饭我就放在这里了。”
“她的茉莉花我还在喝着,她听的歌我还在唱着。”—致福禄寿《玉珍》我们的心里都有个无法舍弃,关于那个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