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2/2）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门锁着。窗台上落着厚重的灰尘。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或者被某种无意识的情素所引领，我在地上找了条小树枝，从缝隙钩插头，终于在天黑前打开了窗门。窗下的书桌上放着《琥珀》，书的右手边放着茶杯；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顶亚麻色的宽边太阳帽……虽然夜暮，但可以看出屋内的一切干净井然。我将小盒子从防盗网的空隙塞进去，关上窗门。手上沾了很多尘灰，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4。

“这么晚才回来？”听到开门声妈妈从客厅走出来，伸手帮我把一绺掉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

“妈，你说有‘囡’姓吗？”她的手在我脸边微微停了一下。只一瞬，但我能感觉到。

妈妈没有说话。

5。

白天看西塘，好像很多景物都变了，又好像没变，但和从前一样安静美好。我后悔自己不够耐心，刚刚妈妈不在家，可以明天再来嘛。我应该约上她，她是那么喜欢西塘。

二十五号的房门依然关着，但窗户却开着。我很好奇亚麻色宽边帽下的面孔，神秘的囡小姐。可是，屋里没人。

朗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关了门，开着窗。从窗口可以看到“主人外出”的牌子吊在门背后。我想，他只是在不远处写生。不久之后，隔壁换了房客。直到我们搬离西塘，朗再没出现过。算起来有七年了。

“舞——”

“妈，你也来了？”我被背后传来的妈妈的叫声吓了一跳。

她微笑，开门。

“这不是租给别人了吗？”

“一年也没几个钱，租了两年便退了。”

墨绿色的纸盒在桌子旁边的纸篓里，桌面上放着一个墨绿色的木镜框。

“‘幸毋相忘’，好有劲的草书。谁写的？”

“还记得住我们隔壁的朗吗？”

“当然，刚刚我还想：走的时候道别也没有，好薄情。”

“天天找你玩，影响你学习。我把他赶走的。”“哦。”

走出屋子，站在房子的廊下，我看到远处的桥、人群、向南而去的河水、隐隐的远山。真的这个角落很好。

2007-01-08 12:08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