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获（2/2）

一个血人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背后一栋宅邸燃着漫天大火，而地上是没过脚踝的积雪，男人的腿上有一道见骨的伤口，双肩、左臂、后背被无数利器砍得皮开肉绽，每往前迈出一步，便有钻心的疼痛刺激着颅内神经，他疼得想骂人，但男人实在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了，哪怕只是扯动嘴角，为缓解疼痛多吸一口气都做不到，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还算健全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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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支撑起自己。

向前迈，一瘸一拐地也要向前迈，疼痛钻心剜骨也得咬着牙忍了。

男人的一只手伤的极重，无力得垂在身侧；脸上，自己的血液和汗水混合，顺着被火光映的通红的脸庞流下，顺着脑袋滴到肩膀，最后又顺着手臂，流到指尖，落在了积雪上，温热的血水在雪面上烫出了一个个小坑，一身结实的夜行衣破烂的像块抹布，唯有右手是完好无损的，是他先用自己的身体接下所有的刀砍剑刺、烟熏火燎，甚至还有三发子弹，接着用他的左手，扭断了四十多个暴徒的喉咙，五根手指，猩红得仿佛在血液里浸泡了整整一宿，他的杀戮是为了保护，保护他用右手揽在胸前那份脆弱但又珍贵的美好。

一个蜷缩在苏叶胸膛瑟瑟发抖的女孩。

这具破烂的身体注定走不了太远，即便他炎乙的名号在北城三组中无人不知，威名远扬得炎乙在此刻终究还是力竭了，苏叶倒在了雪地上，怀中的女孩也随之摔到了冰冷的路面上，苏叶吃力的用右手支起身体，用一只手的力量，朝女孩那爬去，然而，这只手的力量也接近油尽灯枯，没爬多远，身体便再次狠狠的拍在了雪地里，苏叶艰难的翻过身，仰面朝天，路灯昏暗的光线下一片片飘零着的雪花模糊了视线，苏叶歪过头，大口得呼吸着，冰冷的雪花混合着鲜血流入了器官，苏叶咳嗽着，咳出一口口鲜血，他费力地侧过身，用着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撕扯着喉咙，用嘶哑的声音催促女孩，到那个地方，会有人照顾你的，没能救下你的父母，抱歉。

所以，请不要在意我，快走。

不远处的女孩奋力的支起上身，用力的摇着头，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跪坐在苏叶面前，女孩拼命的抬起苏叶上身，让苏叶的脑袋靠在了她的怀里。一只手，握着苏叶无力的右手，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温暖，另一只手，捏着衣袖，擦拭着苏叶脸上的斑驳血迹。

女孩的眼睛，因为悲伤而流泪。

女孩的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

女孩的双手，因为恐惧而颤栗。

但她却说

你不要死，也不要怕，我什么都不怪你，我们一起走。

苏叶失焦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意识也即将沉沉睡去。

有滚烫的的东西落在了苏叶脸上。

鲜血没有这样的温度，苏叶心想。

那比苏叶胸膛里流动的鲜血更加滚烫的，是女孩落在苏叶脸庞上的眼泪。

一滴眼泪里的悲伤，可以没过海洋。

他残存的听觉能听到不远处有人交火，苏叶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疼痛让他的意识再度清晰，直起身，背靠着路灯，长吸一口气，抱起女孩，揽在怀里，脑袋无力的搭在女孩的肩膀上，两颗脑袋就这么贴在一起，女孩的脸上也沾上了血污，双臂环绕着苏叶的脑袋，紧紧的抱着，轻轻得啜泣，苏叶哄孩子般拍打女孩的后背，直至女孩的呼吸变得平缓，苏叶咧嘴笑了起来，拾起方才放在膝上的手枪，用牙齿咬住套筒，给手枪上了膛，眯着眼睛，调整呼吸，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瞄准着远处模糊的人影，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走进自己的射程。

火光中，一只小队从人群中剥离开来，朝着苏叶方向奔来，并大声呼喊着什么，苏叶笑的流出了眼泪，血沫混着唾液呛的苏叶咳嗽不止，握枪的左手无力垂在了雪地上，指尖早已离开了板机。

困意袭来，苏叶合上了眼，任凭自己的意识坠入黑暗，而不远处，炎甲的声音清晰可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