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路向东（1/2）

洽是相逢，又是匆匆客，韩玉兰解不开愁思的笑容，健谈风雅的举手投足。还有淳于叔通，睿智风趣的热情洒脱，道痴卜迷的认真态度。以及韩卫憨直爽利的性子，韩同自正沉稳的威严态度，甚至李超善疑多炉的心思。都随着那湖水，重新回到湖底，归于平静，留在了上一段路途中。

还有传闻中的落天瀑布和雾非沙漠，这些所闻，当虞古和杜离佳能经历了后事，再回想起前事，才恍然大悟。

诚如佛家所讲的因果报应及道家所说的玄机与奥秘，看似不经意，但却一环连接着一环。每一次选择都会推着人走到既定的结果，走过的路无法回头，只有鼓起勇气坚持向前而行。

虞古和杜离佳能感激地巴望着能像从前那样，按部就班地过活新的一天，然而往事如烟，一切都回不去了。

生命中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抉择，每一次抉择都是人生转折，勇敢地一路向东，朝着太阳，将黑暗、阴霾抛在身后，不要回头，因为黑暗如影随形，不要后退，因为阴霾伺机而动。

柳絮飘，芦花摇，波光碧湖水连天，二人带着白狗从湖岸离开，追索着太阳向东出发。

行至几里，白狗就会留下痕迹，在大树下，巨石跟，山脚下，还有地洞嗅嗅闻闻。它有时候跑得不知哪里去了，之后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虞古对它时不时的出没也不在乎，去留全凭意愿，今日不知明日事，他们也没有目的地。

杜离佳能虽然不说，但虞古知道，他依旧想着报仇的事。于是他们专门往荒僻之地、灵气较浓的地方去，或能找个隐世之地修炼、藏匿，或拜个隐士高人为师。

白狗摇着尾巴一路跟随，每每发现一些痕迹、端倪，它就兴奋的邀功似的扯着虞古的衣裳下摆，引他去瞧。

第一天他们遇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应该母子二人。又行几里又见一具男人尸体，虞古检查一翻，看是残缺的还是完整的，现在战争频发，流离失所的人很多，人杀人，人吃人的事也不算稀奇。

几具尸骨完好，尸体面黄肌瘦，没有病疾，不用多想又是饿死鬼。说明这片荒僻地肯定没有人烟，估计连野菜和小动物都没有，更不会有大型野兽了。

“应该都是饿死的。”虞古站起身说，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怎么还能饿死，河里生有鱼，地上长有菜，山里藏有兽，他们是懒死的吧。”杜离佳能身怀绝技，能上树，能下河，还能打野兽，对于人能被饿死他表示很不理解，他掐着腰说：“这跟活人能让尿憋死一样好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蹦三尺高，力气比牛大，跑的比狗都快，吃的比猪多，不用为温饱奔波。现在大部分人不是被卷入战乱之中，就是被战乱排除在死亡边缘。”虞古发现二人的包袱都是完好，这附近看来也没有盗匪。

“我听着你不像在夸我。”杜离佳能先是洋洋得意，后来听虞古竟然拿他比狗比猪，瞪着眼睛不高兴地说。

虞古敢肯定，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他，他定然点个炮仗炸掉他的嘴巴。这话不夸张，因为他确实这样炸烂了一个强盗头目的嘴巴，就因为对方说他是个嘴上没毛的奶娃娃。或许这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前方应该没有人烟也没有可吃的食物，虽然没有食物，但至少这段路是安全的，我们就走吧。”虞古一笑，路上这一个捣蛋一条狗，应该不会寂寞了。

二人一狗带着仅剩的一些肉干和淡水，依旧一路向东。

第三天他们又遇到了一具残缺的尸骨，看脖子处残缺的断面是人为。肚腹被动物掏干净了，四肢以及身体不同程度的啃食，几乎只剩下了白骨。刀剑伤等人为伤证明此处有劫匪出没，看齿痕至少是比狼的体型还大一些动物所为。

这一路他们也遇到了不少类似的死人，看穿着多半平民、逃兵、逃奴之类。身上金银也不多，不值得抢，而有些身份的人惯常被盗匪劫持，一死死一片，远远的就能闻到血腥气。

虞古不愿与人发生冲突，尽量远离劫匪，于是就专挑有大型动物的山林择路而行。

山林之中多动物和珍奇，和平时期小国还要给大国进贡，山林就遭了殃。地下的宝玉被挖空，山中的灵芝、人参等珍奇被采光，还有长的美、声如歌的鸟雀，蹦跳起舞逗人乐的狒狒等异兽，凶猛、精小、华丽的野物都成了猎捕的对象。

现在人都忙着举众打仗占地盘，东家放一把火，西家抢个劫，山林中的动物、植物没有人理会，都长得壮实、茂盛。

历朝历代发展到了顶峰就开始走下坡路，有腐败就有造反和不服管教，朝代到了没落时，就有人出来圈地圈人、占山头称代王，韩同等人就算一批，打着道教的口号，实现政道合一的抱负。

第四天在山林里他们就遇上了动物的尸体和遗骸。虞古首先判断是猎人为之，还是动物捕杀，看动物死亡的痕迹就能猜出一二。有猎人的地方多半有动物出没，而没有猎人的地方，野兽有可能极其凶暴。

动物的敏感度强于人类，白狗为他们的行程减少和避免了很多麻烦。有一次它三下五除二跳到了树上，在树上对着虞古嚎叫。虞古等人也是机灵的，当下也跳了上去。不一会一只虎就飞扑了过来，在树下转了半天，最后被杜离佳能一个爆炸符吓跑了。

“你省着点用，这里可没有你画符的材料。”虞古说。他们食物不多，淡水有限，能避免冲突就要避免，能省力气就要省力气。

“高境界的符咒不用材料，靠意念。”杜离佳能骄傲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得意地说。

还有一次行经泥石流多发地，白狗狂吠不止，虞古警觉，二人躲过一劫。

但白狗也不是万能的，他到了湖泊大河，鼻子就不那么灵敏了，或许因为它被钩蛇吞过的原因，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一次白狗又呜呜的叫，它几个上下，跳到山头，向着远方嚎叫，犹如狼吼。山林遇狼是常事，也不会引起这样的嚎叫呀？

虞古好奇，和杜离佳能也爬上山头，远远地向山下看。

原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朝这边过来，从山脚下通过，走的极慢，后面拖拽着很多老人和孩童。老者大抵都已入花甲，孩童多半是生小、总角，都不足十一、二岁，抱着的拖着的。有老人的孩童走得慢了，就像牲口似的被鞭打。老人和年纪大的都双手反剪，穿成一串，队伍的孩子时不时的哭闹，被恶狠狠的兵士呵斥的又憋了回去。

一个老者跌倒了，身边的兵士随手就是一鞭子，啪啪的鞭声在空气中狠历惊心。老者蠕动几下都没有起身，看来是爬不起来了。最后被骑马的将士解下来，拖在马尾上拖拉着走，没多久就断了气。血肉模糊一片，长长地血痕印染了土地，将士以儆效尤，震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