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形刀刃（2/2）

它依然在拼命挣扎，但已经不再想要逃到黑暗之中，而是不停向夏罗靠近。

它的脸就在夏罗前方，几乎要凑到他的鼻尖。

“果然是你！”

看清那亡魂的真面目，夏罗脱口而出。

就这么一分神，法杖顶端的光芒迅速变得微弱，四周再度陷入黑暗。

“啪”地一声，他脸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像冰块一样寒冷，但并没有受伤。

亡魂抬起手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蜡烛重新点燃，温暖的橙红色光芒顿时照亮四周。

坐在床上的，是一年前死去的裁缝家女儿。

夏罗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菲儿。

菲儿的母亲凯瑟琳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女儿死后，将她的尸身送到教堂，让神父引导她的灵魂前往永恒圣地。

正是夏罗替这个姑娘整理的遗容。

当时他还觉得很惋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在最美好的年龄，生命之花却黯然凋零。

没想到今晚她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菲儿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很生气。

幸好，她的样子并不可怕，完全就是人类的模样。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穿着一袭米白色的蕾丝花边连衣长裙，质地虽然不算名贵，但是上面的绣花却很精美。

这也是她入殓时所穿的衣服。

“菲儿？”夏罗壮起胆子问道：“是你么？你变成了亡魂？”

“你才亡魂呢！”

菲儿撇了撇嘴说：“我是摆脱了凡人躯壳的神圣灵魂，比你们更加纯洁和高贵。”

夏罗心想，纯洁也好，高贵也罢，她这样一说，等于自己承认了。

“你生前我可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他大声质问。

“害你？”菲儿瞪大了眼睛：“谁要害你？”

“昨晚也是你吧？我都看到了，你可别不承认。”

“就是我。”菲儿一笑：“是不是被吓到了？”

她的声音突然又和昨晚一样，变得飘忽不定：

“可惜啊！你无法得到死亡的救赎，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死人。”

“怎么样？好不好玩？”她恢复了银铃般的笑声。

夏罗心想，好玩你个头啊！

“我要害你，你早就没命了！”菲儿撇了撇嘴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胆子大不大而已。”

“你刚才是用什么东西割伤我的？”

“这是我们的专属技能，名叫‘圣灵冰刃’，也就是你们看不见的无形刀刃。”

菲儿有些得意地说：“我刚学会的，怎么样？厉不厉害？”

夏罗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

但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儿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喜欢恶作剧而已。

因此他也放松了下来。

“不过你的祈祷术也挺厉害的。”菲儿说：“难怪那么多灵魂都被猎杀了。”

“猎杀灵魂？”夏罗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还不是神圣教会干的好事？对了，你既然已经会祈祷术了，应该也算其中一员了吧？”

夏罗摇头说：“我还不是神职者。”

“那就好，”菲儿说，“反正我今天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就像被千百条丝线紧紧缠住一样。”

她做了个鬼脸：“你要是趁这个时候给我来一下，我可就彻底魂飞魄散了！”

夏罗的目光移到匕首上，原来如此，难怪神父要把短杖和匕首一起交给他。

菲儿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脸色变了：“你不会真的想要杀我吧？”

“如果你不是来害我的，我当然也不会杀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当然不是来害你的。”菲儿正色说道：“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