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文治剿匪顺理章花众得逃有天助(三)(2/2)
已是也世世禄太牛不相及的京府上掉西的时隔数年,花间镜又一次从七司村村内走,他发现这里与程文在世时相比可真是天上地下了。过去锃亮的柏油路现在已变的坑坑洼洼,这些坑都是大坑套小坑,密密麻麻,你步行想绕也绕不过去,更不用说开车。更为要命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下过雨,那些大坑小坑里都灌满了极脏极脏的水,与厕所茅坑里的粪水并没两样,极是污浊,且泛着令人窒息的气味,有了这些脏水更让人难以测知这些坑的深浅。小汽车开进去可能有没顶的危险,汽车偶尔做一次潜艇本也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但那股臭气呢,这可怎么办?要是放在往常车里这些爷爷们就会立刻跳下车大骂起来,现在不是正被难吗,都忍在了车内,不过也都在窃窃的暗骂:“这叫什么破路,这个村子的人怎么出进来?”
这个村子里的好些人大秋天的也不下田去干活,一堆堆的或斜倚于墙,或蹲坐于地,都在那臭水坑边玩,见了花间镜的车子陷入泥中,他们脸上都带了一丝麻木的傻笑,歪了头向这个方向看,这种景观可能已司空见惯,不值一奇了。还是花间镜反应快,他打开车窗,伸出胳臂,举了一大沓非常廉价的由田殊黄朗偷来的钱在空中对着那些正在玩的人群摇晃,大声说:“老乡们过来帮忙推推车,只要来的就算一份,一份十元钱。”这招真管用,那些人听到了钱字个个来了精气神,他们不分男女老幼,扑扑楞楞跳入水中一大片,那情形乱吵乱闹热闹非凡,“搭搭手就是十块钱啊,孩子快回家叫你爸,我先下去了”类似于这些话起了作用,引得还有一些本来在家里的人也赶了出来,挽起裤管下水的人越来越多,真可谓源源不绝。
还是人多力量大,汽车都几乎被抬起来了,成轿子了。车里花间镜他们刚才只注意路面了,现在腾出时间来了,他们将注意力分散开来,发现了街道两旁的小洋楼。过去花间镜刚看到这些楼房时,它们都是整齐漂亮,现在早面目全非了,或是由于缺乏维护,或是由于胡乱改装,那些小洋楼短短几年的时间竟已变的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快行到村外了,这里有一小段中却极是好走,只是太短了点,质量好的绝是符合国家一级公路的标准,完全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顺着这小段路的方向看,它直通到了一家别墅前,再看这家,与其他破败的房子相比,真成了鲜明的对照,真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之极,三层小洋楼组成方方整整的阁院,清新典雅,雍容华贵,谁看了都知是请了大家指点之作,阴阳地理附合天地变化之数,内隐富贵兴隆之象,让人觉的其后必大,或是不知多少代之后出帝王将相的好宅;置于这穷乡僻壤的小农村是没人有这样的脑瓜,能设计出这等漂亮的房子,是专请设计院的设计师设计过的。不过大门两侧贴的那幅对联却多少有失大雅,“招财进宝生财有道,仕途春风官场得意”上边是“官财齐隆”看来是户主人非常粗俗,且又非常欣赏这两句,若不然谁能让样蹩脚词句上了门面。见了这等的好房子,车里闵豹几人不禁赞叹:“真的漂亮啊,农村也有的是富户,修筑虽好,只是地基垫的太高,真如个庙了。再者修的这段公路太过可笑之极,修了这样一点你同样出不得门啊,这可真称的上只顾自己。”车外帮了推车的农夫农妇听了他们称赞这家房子好都似是非常气忿。
车子被人们推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走出了泥泞地,花间镜兑现诺言将钱一一发到他们手上,他们得到钱人人高兴,捧了钱欢欣喜悦走了。
在花间镜指引下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地处,于别人倒没什么,花间镜见了却是倍感人世苍凉,他的眼泪涮涮的落了下来。到了个什么地处,撒木尔他们见了原是围了好长好长一眼望不到边际,似是长城般高大的院墙,院墙外绕有高等级的公路,花间镜他们光开着车找大门就找了好长时间。大门修的很是排场,是古色古香的牌楼。这是个什么地处,怎的修的这么豪奢,这里的人也真的怪,村子里的居住条件那么差,而在这没人的地方却是修的这样好。撒木尔他们仔细看了看,差点笑出来,且见大门口的上方黑漆大字:典型**工程教育基地。胡衎笑起来,“真的可笑……”可没等他说完却见花间镜放声大哭起来,吓的他止住了说笑。
花间镜边哭边说:“我的好哥哥啊,他们竟是这样的作践你,哥哥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我为你报仇!”车已开到了大院门口,田殊刚准备将车开进去。门口值班室里跑出了一年轻保卫,他站在车前将车拦住,大声说:“什么单位的,怎敢乱闯,刘乡长的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停住,这是要收费的。”文华听了探出头问:“刘乡长有什么规矩?”“出示名片,若是里面坐了大官就可以随便进,要不然,嘿嘿,快往后退,先拿了钱再说话。”
没想到问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没想到这里的人竟是这般厚颜无耻,文华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他一把将田殊拉向一边,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挂档,猛踩油门向那人冲去。那保卫没想到车里的人竟是这样的粗鲁,吓的他快速向后逃窜。文华其实也没真的想将他给轧死,开着车紧撵他的屁股,这就够吓人的,那人在前面哭爹喊妈告饶:“大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要钱了,你进吧,可别吓唬我了!”
他边跑边向了身后看,这就犯了大忌,一个没注意他的脚下一滑被一块石子绊倒了,文华赶快刹车,虽是紧急刹了,但由于太近了,刹车距离太小了,车还是跟了上去,也该了这小子命大,车轮轧到了他的裤脚上,并没有伤着他,不过仅这个架式就够吓人的,将他吓的“齁”一声咽了气。
花间镜他们从车上跳了下来,连看他伤的怎样也没有看便走了进去。花间镜对这里极是熟悉,朝思梦想,莫看长墙修的豪奢,而里面空空荡,如似个废弃的大农场,正值初秋,到处是各色的高草,人进的里面如似入了青纱帐。花间镜领了众人沿了曲曲折折的小路向前走,小路两旁是没人的杂菜乱草,小路被这些草菜欺的仅能容一人通过。大家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乱石前,这堆乱石中立了一小块石碑,看样子似是块墓碑。在这堆乱石旁立有一块非常光滑细腻的大石碑,石碑的长宽足不下两米,高足有六七几米以上,石碑微微有些倾斜,似是有人想用绳子将其拽倒,或不知是因石碑太重还是另有原因石碑逃过了一劫。那块墓碑上正面原先的字早已被人用利器刮去,且被砸的少边没楞,埋着墓碑的那些乱石看的出原先曾是个坟莹,早已被人刨开了。
相比之下还是旁边那尊小石碑醒目,上面刻的字更为清晰正面是“遗臭万年”被面与侧面刻了密密麻麻的隶体小字,撒木尔他们几个绕了石碑一圈,大体、读了读,大意基本也知了,原来这墓本来是程文夫妇的衣冠冢,主持修这墓的人叫刘虚,修这墓的目的不是为了给程文歌功颂德,恰恰相反,是为了深刻揭露程文的丑陋。原来那个当过环阳县的县长的程文是个不体恤民情,只顾的弄虚作假制造假政绩蒙骗上级的政治骗子,这片荒费的土地就是最好的例证。碑文上对开发区这件事做了详细的说明,这简直就是开了一个国际大玩笑,他活着时竟昏的在一个小村子里搞开发区,强行征了这大片土地,致使七司村几乎一点耕地也没了,又写道他是如何如何能贪污受贿,以及如何好玩弄妇女,女部下,那些言词毫不隐晦将程文批的体无完肤。撒木尔他们没与程文交往,若单从这些碑文上判断时,那程文绝是个人渣,是个瞒上欺下,祸国殃民的官场败类,是个不知廉耻禽兽不如的龋齿小人,那文章写的真好,极富说服力,让人读了立马对程文恶心至极,他们真不明白花老大怎的与这种人还能扰在一起,真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是否也有问题了。
花间镜虽是没看,可却听了撒木尔他们的朗读声,伏于地上哭的死去活来。潘九男怕他哭坏身子忙上前劝他:“老大,像这种令人不齿的东西,何苦的为他这般伤心……”“放屁,上面那都是在放屁,纯属胡说八道!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哭了一会儿,花间镜忿怒难禁,突然爬起身,猛从背后抽出“斫天断理”刀疯了样扑向那石碑,边喊着:“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边用刀猛砍,直砍的火光迸现石粉纷飞。见了这等情形撒木尔他们知道花间镜心里必是受了巨大的侮辱,也想到那石碑上的言词必是有极大的不实,要不然花大哥这样庄重注仪的人绝不会气失态如此。撒木尔等人赶快上前抱住他大叫:“花大哥,且不要这样,我们知道你委曲了,你先静静,有话慢慢说万不可这样。”花间镜气的两眼瞪的溜圆,用力挣扎,但怎耐的撒木尔的劲太大,让他无法抽身。最后他将刀扔了双手捂了脸唔唔的哭起来,“程大哥,都是小弟的过错啊,小弟是个扫帚星,本来就不该靠上你,你的大好锦绣前程尽毁于这个不成气的小弟身上啊!刘虚这贼真的可恶,让你身后辱名,百般在你身上做文章,你活着死了都是他向上爬的工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