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事有两面（1/2）

一马两人，一路狂奔，直接冲出了济南城。奔出了十多里地，看着后面没有追兵追来。刘淼婵才拽住马的缰绳，直接将趴在马上的陈慕白抓起来往地上一丢，自己也翻身下马。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陈慕白忍着右臂传来的疼痛从地上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刚要说话，就感觉到刘淼婵手中的剑出鞘直抵着自己的喉咙，陈慕白顿时感到猜测女人心所引来的后果很严重。难道自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吗？陈慕白缓缓的抬起头颅，眼神直视着要杀自己的刘淼婵，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般。轻声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一直认为：是我害了你爷爷，如果不是我，你爷爷也不会被流放发配。可是，真的如此吗？”

“少推卸自己的罪恶。”刘淼婵愤愤道。

“我没有推卸自己的罪恶，我只是说这件事情的事实。”陈慕白正义凛然道。

“你想说什么？”刘淼婵看着陈慕白不畏惧生死的样子，而且话语中隐含着深层的含义，问道。

“其实在刘大人判罪之前，我曾经去大牢看过他。”陈慕白缓缓道。看着对方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没有移动，陈慕白伸出左手，轻轻的拨开少许。刚拨开，刘淼婵又移上去，还是抵着陈慕白的脖颈。

“你可知道刘大人为何获罪？”陈慕白感觉无望，不再移动，任由对方的剑抵着自己的脖颈，问道。

“还不是你这贼子陷害我爷爷，皇上误信谗言，才让我爷爷流放发配。”刘淼婵恶狠狠道。

“哈哈……皇上误信谗言。说出去，何人能相信？谁不认为皇上乃是睿智之君，岂能做出误信谗言的事情。你太小看当今圣上了。”陈慕白哈哈大笑一番，道。看着刘淼婵没有反应，陈慕白继续缓缓道：“你可知道真正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是谁？”

陈慕白问完，看了刘淼婵一眼，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缓缓道：“这件事情正是当今圣上之意。”

“你休要胡说。”刘淼婵听陈慕白这般说，连忙反驳道。

“我知道刘大人乃是日月可鉴的忠臣，可是在太迂腐……”

陈慕白还未说完，就被刘淼婵用剑柄击中腹部，疼痛难忍。原本以为这个冰山美人只是冰冷，没想到竟然还没有淑女之风。陈慕白疼的蹲在地上，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继续道：“本来就如此，刘大人忠君爱国，何人不知，可是就是太迂腐。”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爷爷。”刘淼婵说着就要举剑刺杀陈慕白。

“你杀，如果你杀了我，你此举不违背大明律法吗？你还能够维护你爷爷的一世清白吗？”蹲在地上的陈慕白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刘淼婵的眼睛，一副不畏惧生死的模样。举着剑的刘淼婵听到陈慕白的话，明明知道陈慕白所言就是以为自己不敢杀他，可是她还是无法下手。

“君者，所虑何事？臣者，所虑何事？”忍着疼痛从地上起来的陈慕白问道。

“我如何得知！”刘淼婵气愤道。

“君者，所虑万民；臣者，所虑社稷。两者看似相同。万民归心，社稷大成；社稷大成，万民归心。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可是又少许不同，王朝初期，笼络人心，方能大成，王朝繁荣，社稷为先，方能万民归心。皇上身为帝王，而且是大明的始皇，必然要考虑全天下的臣民，而臣子所虑是社稷为先。就拿刘大人而言，身为翰林院大学士的他尽忠尽责为大明选拔官员，他没错，也不该被流放充军；可是他又错了，错在他没考虑到此时大明的形势；错在他不是在皇上角度看待问题。此次南北榜案，看似南北学子之争，实则是南北之争。皇上一直都希望看到大明百姓和谐相处，不出现南北之隙，才想出这种办法。可是刘大人固守己见，只以官员的身份考虑问题。皇上才不得已而为之。刘大人被流放，值，很值，那是他作为臣子对皇上的忠心。”陈慕白慷慨陈词道。

身为女子的刘淼婵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是一个女子，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喜欢武功，练得一身武艺！可是并不喜欢诗文，更没有想过庙堂之上竟然有此等事情。

在她的心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可是现在陈慕白却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对了也是错了，错了也是对了。她不懂，可是她却听懂了陈慕白所说的南北榜案的例子。她有些动摇，本来她只单纯的认为陈慕白妖言惑众，当今圣上误信谗言，才陷害自己的爷爷，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皇上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刘家世代忠良，难道她要刺杀皇上。别说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她也不敢这么做，那将刘家置于何地。那才是真正的逆贼。

她的心很乱，乱成麻团。她很不想让自己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这个人说的如此慷慨，如此大义！根本就不像是畏惧生死的人。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事情都有两面性，从这个角度看，没错，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错了。皇上与刘大人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那日当我进大牢劝说刘大人时，刘大人依旧坚持自己的真理。他没错，可是他又错了。他没错是因为他忠心爱国，誓死为大明选拔人才；他错了，是因为他将大明百姓置之不理。而皇上不能，因为天下是皇上的，他必须要平等的对待每一个百姓。只有这样，大明才能够更加的强大，所以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陈慕白看着若有所思的刘淼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