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论法佛偈（2/2）

坐下之后，陈慕白手持黑子，后出。老僧要落子前，陈慕白忍不住多次看了一下老僧的面容，心中还有点心神未宁，老僧似乎看出来陈慕白的想法，轻声道：“老僧乃是本寺一名僧人。并非鬼怪，只是参佛问道，不理会臭皮囊。故而形态不同于人罢了。”

“大师莫怪。”陈慕白一脸尴尬，继续下棋，再不关注对方的容颜，而是认真的下棋。

身为围棋的业余爱好者，陈慕白知道古代的围棋乃是白子先出，而近代为了与世界接轨，所以改成跟日本一样黑棋先行。而陈慕白前世用黑子用习惯了，刚才就差点先出，只是脑子里有这世陈慕白的记忆，才了然。

陈慕白的棋艺并不算精通，前世的时候参加过一些围棋活动，只能算是一名业余玩家，面对老僧那种风轻云淡的下发确实第一次遇到过，以前跟别人对弈，都是一群急于求胜的主，可是这名老僧下棋却甚为柔性，面对陈慕白的厮杀只是象征性的防御，根本不注重进攻，可却给陈慕白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每一次厮杀跟陷阱对方都能够轻描淡写的破解，越是这样，陈慕白取胜的**越强烈，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虽然看上去黑子已经稳操胜券，但是陈慕白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打柔软的棉花一般，那些所谓的杀招在对方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

陈慕白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心神，认真的对弈，多次布下陷阱，虽然将对方引诱到陷阱之内，可是对方却能够舍一而取二，并且让陈慕白损兵折将。而陈慕白从别的方向进行的霸道性的厮杀在对方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反击之下根本没有取得任何的好处。

这盘棋足足下了半个多时辰，最后陈慕白缴械投降，苦笑道：“大师棋艺精湛，佩服佩服。”

“施主的棋艺也同样了得。”老僧枯萎的脸犹如一口枯井般亘古不变。老僧开始捡拾白子，将所有的白子放入钵盂之内，捡起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问道：“施主可知黑子与白子的区别？”

陈慕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棋者都知道，白为阳黑为阴，阴阳二字乃是春秋时期的《易经》以及老子的《道德经》中提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但《道德经》中并不是对阴阳解释，其实阴阳跟道德经中的二解释的天地意思差不多。天与地，本是缺一不可，而只有阴阳合抱，才能够衍生出为三的人。如果一个人的阴气太重，或者阳气太重，就必定有失平衡。”满脸枯槁的老僧犹如参佛论道般说道。

看着陈慕白一脸虚心听教的模样，继续道：“老衲第一眼看施主时感觉施主身上阴气过重。后来跟施主对弈一番，更加了解施主一身戾气，老衲猜想施主一定发生过寻常人没有发生的悲惨事情，故而将心中的那份良善之心隐藏。恕老衲直言，如果施主身上依旧有这等戾气，恐怕将来施主必定为身上的戾气所害。阿弥陀佛。”

“大师话语严重了，如果人心中没有戾气，有如何能够激励人不停的进步呢！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封侯拜相的达官贵人哪个身上没有戾气。就如同当年洪武大帝，一生驰骋沙场，死于他刀之下的亡魂又有多少呢！”陈慕白丝毫不在乎道。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颇为偏差。洪武大帝虽然杀戮成性，但心念百姓，明朝建朝之后，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安居乐业，只是他身上的戾气乃是对贪官污吏所用。”

“那大师为何认为我身上的戾气将来一定会危害自己呢？”陈慕白一脸微笑，丝毫没有被大师的言论所恐吓道。

“国乱，安者为圣人；国安，乱者为罪人。”

陈慕白心中一惊，难道这名老僧看清自己心里对皇位的渴望？这名老僧真是厉害。稳定了一下惊慌的心神道：“大师说笑了，我乃是一名举人，即使来日高中，又如何能够做出扰乱朝纲的事情呢！”

“施主心中了然即可。老衲也不必多言。老衲只希望施主记住今日所言，不可做出万劫不复之地的事情。”老僧双手合十道。

“多谢大师提点。小生一定谨记。”陈慕白心中少许慌乱，却也开始考虑老僧所说的话。老僧说的没错，国乱，安者为圣人；国安，乱者为罪人。那几年之后的燕王朱棣到底是圣人还是罪人呢？

“老衲身上有一本静心咒，希望能够帮助施主化去心中的戾气。”老僧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本书，交到陈慕白的手中，陈慕白一脸迷茫的接过那本书，道：“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这是施主与老衲之间的缘。而且这个缘还会延续，不过缘起之日也预示着缘灭之时。如果将来施主位于万人之上记住今日老衲所说的话。力念苍生。”

“小生谨记大师教诲。”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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