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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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又名法堂，乃寺院讲经说法与藏经的场所。

据史料载，少林寺法堂建于公至正中（约公元1345年）。之后于明永乐朝，清顺治朝，每有修葺。清雍正十三年敕修少林寺，原藏经阁藏经移贮法堂，故法堂又称“藏经阁”。此年，法堂翻修为五楹大殿，内贮元、明、清三代大藏经，计5480卷；达摩面壁影石、少林拳谱秘笈、明《大藏经》铜版、拳谱、木刻《少林寺志》版本等。1928年，军阀混战，国民军石友三纵火少林寺，法堂及其贮藏，全毁于“火厄”。现殿内供汉白玉卧佛，长7米，重16.5吨，法相庄严、祥和。东西两壁经柜，贮《中华大藏经》、《敦煌大藏经》、《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高丽大藏经》及佛教、少林武术等典籍。

本书所言之藏经阁，与上文毫无关系，亦并无确凿史料可查。

话说在混沌初年与世界末日的重叠时分，在五行之外与三界之内的交错处，有一座本末山，山中有一座有无寺，这寺中便有一座藏经阁。有无寺的住持乃是无人不知却又无甚可知的虚实僧，虚实僧没有徒弟，也没有师兄弟，所以有无寺中也只有虚实僧一个和尚而已。虚实僧每天的生活就是求生与坐禅。求生指的是收拾寺院、化缘与排泄，收拾寺院是为了给身体的健康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化缘是为了给身体的健康提供一个营养的来源，排泄当然也是为了给身体的健康提供一个循环的渠道，总之都是为了身体健康。身体健康了，自然就要追求心灵的满足。于是，虚实僧在每天的吃喝拉撒后，就会提着蒲团到藏经阁门口的空地上坐禅。虚实僧坐禅几乎从不念诵经文，也从未见他进过藏经阁中去翻阅经书。他只是那样静静地打坐，像一座有呼吸的雕塑一般，与温暖的阳光、轻柔的风融为一体。

一日，虚实僧发现存储的食物已所剩无几，就决定下山去化缘。

在本末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小村庄，名唤是非村。村子里分为两大家族，一个家族姓是，一个家族姓非。两个家族的人们除了日常的耕作，就是凑到一块搬弄是非。可喜的是，虽然村子里总是流言蜚语、冷嘲热讽，但却从未出现过打架斗殴、更别说流血事件了。可悲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果报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村子里已经有五十年没有添新丁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改不了搬弄是非的习惯。有时，虚实僧来化缘，他们也会围着虚实僧说三道四。虚实僧总是眯着眼睛，似笑似不笑地点着头，然后就伸出饭钵讨一些食物，作为聆听是非后的一点回馈。

这一次，虚实僧一如往常地沿路托钵，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是非村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座空城，以前的那种絮絮叨叨的聒噪也在耳边消失无形了。虚实僧慢慢地向前走着，像一只年迈的蜗牛拖着瘦削的身影在叶脉上擦过。忽然，两股巨大的声浪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袭来，最后汇聚到村子中央这条虚实僧正在行走的路上。“哇！”就这么一个普通的感叹词，好像要把天地翻转过来，虚实僧花白的胡须也被震得瑟瑟抖动。

虚实僧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头。是非村所有的村民都跪在了地上，家族的两位族长各举着一个婴儿放在虚实僧的眼前。“长老，求您收下这两个孩子吧！”族长眼含热泪：“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我们不希望他们再重蹈我们的覆辙。”虚实僧依然是眯着眼睛，似笑似不笑地点着头，没有去接孩子，而是惯常地伸出了饭钵。

虚实僧和两个孩子就这样被大轿子抬回了有无寺，承载衣食的车队绵延了好几里，车队后面自然还是继续在小声搬弄是非的是非村村民们。

话不多说，一晃二十年过去。虚实僧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抑或他有高明的法术轻而易举地将两个孩子玩大，此中的艰辛还是就那么回事儿，只有虚实僧一人知晓。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取名是玄，女孩取名非妙。是玄非妙，青梅竹马，互生情愫，终日习武学文，嬉戏玩耍，过得倒也自在快活。二人至今唯一的遗憾是，虽然在有无寺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未走进过藏经阁半步。好奇心过重的他们，不止一次软硬兼施地希望虚实僧让他们进藏经阁一览究竟，却一直不曾成功。

是夜，是玄正在书屋练习书法，非妙抱着一个坛子进来。

“玄哥，我又有办法了。”非妙狡黠地一笑。

“省省吧，妙妙。”是玄头也不抬，继续写字。

非妙把坛子盖一打开，一股扑鼻的酒香喷薄而出。

是玄大吃一惊，嗔怪道：“你怎么把酒带到寺院里来了？”

非妙摇摇头说：“唉，没办法，谁让师父阻止我们去藏经阁呢？我只有出此下策了。”

是玄呵呵一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世外高人，就凭你这坛子酒，那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

“什么蚍蜉、大树的，”非妙一挥手，得意洋洋地说：“我这酒叫‘一滴醉’，喝一滴就叫你醉得不醒人事。只要我弄两滴放在师父最爱吃的豆包里，嘿嘿——”

“有那么厉害吗？”是玄放下笔，伸手就蘸了一滴放进了口中。

非妙直勾勾地盯着是玄，是玄咂么了两下嘴，说“没事儿啊”，说完“咣当”栽桌子上醉倒了。

翌日晚饭，非妙端上一盘豆包，是玄要吃，被非妙打在手上。

“这是孝敬师父的，你跟我吃馒头。”非妙瞪着是玄说。

非妙把豆包放在虚实僧的面前，虚实僧也不说话，拿起就吃。一连吃了三个，却没有丝毫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