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石佛宋锡朋（1/2）

三天以后，虽然段覆庄一再挽留，康小八和巴图还是决定回北京城。

给他们送行的那天晚上，段覆庄喝得烂醉，然后抹着眼泪央求康小八，咱们结成兄弟吧。康小八那天也喝了不少，一拉巴图，三个人并排跪在地上胡乱磕了几个头，又割破手指喝了血酒。

康小八说我当大哥，段覆庄当老二，巴图是老三，说完也没人反对，康小八再看，二人已醉得人事不醒。

第二天早上段覆庄醒来的时候，康小八和巴图已跟随那人妖离开了伊犁城。

四个月后，一行数人出现在杀虎口，康小八彪悍瘦削，巴图矮小结实，人妖换了女装，肌肤雪白，体态极是诱人。她的本名叫罕古丽，新疆语蝴蝶花的意思，是个中俄混血儿。

康小八觉得罕古丽换成女人装挺漂亮的，他实在搞不明白，女人怎么会喜欢女人。

到杀虎口后，康小八带着巴图到了当年埋银票的地方，当巴图看到康小八从地下的一个瓷坛子里取出一打银票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下了。

康小八把银票取出一半，塞在巴图手里对他说，你先带这个回去给你娘治病。半年后如果你还想回来，就到北京城八大胡同中的胭脂胡同，找一个叫小桂芬的妓女，她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这么多银子，吃几辈子也吃不完。

巴图很想控制，可还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他抱着康小八的肩膀说，大哥，从今后我巴图的命就是你的了。康小八笑了，放屁，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好好回去给老娘看病，如果想在家老婆孩子过安稳日子，就别出来了，有空我去看你。如果要是觉得那样一辈子没劲，就出来找我，迟早咱也做点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当天巴图便离开杀虎口，一个人先回内蒙赤峰了。罕古丽也动身去了北京城，她先去找个安全的落脚地儿。康小八暂时留了下来，他还有一些事儿要处理。

他准备先去一趟大盛魁，一是替段覆庄带一封信，另外也想打听一下宋锡朋的消息。

刚跨进大盛魁的前堂，康小八一眼就看到了胖大的宋锡朋。宋锡朋号称石佛，一身横练硬功夫，面目自带一种霸气，在哪都极惹人注目。

他是与康小八从小一直混到大的。

宋锡朋正在交货，见康小八从外面进来，扬手打了个招呼，示意他稍等一下。

康小八把段覆庄的信交给了一个伙计，让他转给大掌柜的。然后他走出前堂，站在大盛魁的院子里，望着那些伙计在忙忙碌碌地装货卸货。他忽想起来大盛魁之前，宋锡朋曾经给自己写过一封信，信里提到过一桩买卖。

有时候买卖的含义有许多种，宋锡朋多做的是无本买卖。他的计划是抢劫大盛魁的一个商队，只是因为上次干等康小八不见人影，这才改变了计划。

过了一会，宋锡朋从前堂走了出来，向康小八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离了大盛魁。

向前不远有个小酒馆，外面只挂个酒帆，并无名字。

平时来往这里的基本都是商队的伙计，现在不是吃饭打尖的时间，里面空荡荡的。两个人找了个地儿坐下，要了几盘菜和一壶酒，边聊边喝。

宋锡朋当初与康小八在永定河畔分手后，一个人孤身去了包克图（今天的包头）。在快到地方的时候，忽遇到一群土匪抢商队，眼见商队便不行了，他也是一时兴起，绰起一把刀把土匪头子给宰了。

商队一行人在获救后，十分感激宋锡朋，便把他一起带到了包克图。这商队正是大盛魁走漠北的一支，领队的小掌柜与大掌柜的还有些亲戚关系，在他的介绍下，宋锡朋很快便也独自走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