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李焕章详解东南势 中(2/2)
而父亲与他而言,只是一句称呼而已。一年见不到几次,且每次皆是冷眼相对,恶语相加。他虽不曾怨恨,但说亲情,着实没有半分。
中都已是没有他留念之处,而这丹陵却是要好好经营一番,却不想遇到这等事情。也是无奈,他身为睿乡伯,虽比之众人地位尊崇,但这责任也是大了许多。
“是个好算计,却用错了人。”段颖言道,站起身来,对李恃行了一礼道:“今日幸有先生在侧,否则卧榻难安。这日后作何打算,还请先生教我。”
“公子不必如此。”李恃急忙扶起段颖,道:“公子之计,却是只是暂避一时,终究会还是要回到丹陵。这丹陵公子既然打算悉心经营,却要是立威!”
“立威?”段颖看着李恃,轻声说道,好似在细细品味美食一般。
“公子,便是好似董逢一般,那日在建阳门,无意中便成就了董逢的威名,其后可有人来犯?在军中又是如何?”李恃听闻这几日董逢在军中之事,便拿了比喻。
“嗯,只是这要如何立威却要筹划一番。”段颖点点头,这番道理他是明白。
“却并不一定要入董逢那般,以力服人者,人不服也。公子身份尊贵,岂可效仿草莽之辈行事?此番去往富阳,在某看来便是绝佳机会。”李恃灵机一动说道,他之前并无想到。
“哦?先生细细说来。”段颖坐下,拿起茶壶为李恃杯中续水,李恃恭敬接过来后,才说道。
“公子为公侯之子,富贵不可言。行事当有堂正之势,河水奔腾,湟湟汤汤,其势不竭,其力自重,其名自显,其声自威。此去富阳,若是功成,当是大功一件,公子虽只是宣召,如何得知那陆观作何想法?若是不从,公子何以应对?若成,公子名声显于天下,诸人敬服,若不成,公子也要小心应对才好。这些时日一直不见陆观举起反旗,公子安危当是能保住。”
“且看明后两日,圣旨定当到达,公子拿了圣旨在做应对也是好的,现在你我这般猜测多是无用之功。”李恃为段颖分析了一下富阳的形式,虽有险阻,却是无咎矣!
“嗯,当是有凶无险。先生,还有一事,这段煨之事如应对?”李恃忽然想起段煨,这段煨虽是打着宗亲之名来的,却只是来探听情况,两边说起,并无亲情。只是猜想到曹郧之计,便想到段煨,日后若与曹郧角力,段煨却是不好应对。
无他,两边同为段老公爷之后,同宗同族。段煨为曹郧心腹,也是其先锋,日后若与段颖为难,段颖不好下手。
便是角力,也只是暗中,段不会放到台前,这虚与委蛇便不可少。段煨正是占了便宜。
“公子思虑深远,吾不及也!只是公子应对得当,却是为此府中添得一员大将。”李恃想了想说道。
“呵呵,先生说的便是将计就计吗?却要好好谋划一番了。”段颖也是不急,此时说起,委实过早,当应付眼前之事。
段颖心中暗自庆幸,今日还好有李恃在旁参详,不然如何能看清这如羚羊挂角般的情势?便是找到些头绪,也不可一窥全貌。
“先生大才,在府中着实委屈了先生了。此前颖多有不敬,先生勿怪才好。”段颖再次对李恃拜倒,心悦诚服,此前只是自己一人在想着算计,对李恃并不曾关注。若非今日之事,他委实难以定决,须有人参考一番,还想不到李恃来。
李恃闻言,连忙拜倒在地,泫然泣下,梗咽道:“恃本布衣,躬耕于长阳。公子不以恃贫贱,猥自枉屈,提于微末。后又委与府中要事,由是感激,今当许公子以驱驰,不负公子恩情。”
李恃自跟随段颖伊始,段颖并未向其问过一计,说上一句交心之言。此番听闻段颖如此说,心下一酸,流下泪来。
段颖见李恃如此,急忙扶起李恃,道:“先生今后勿要责怪才好,尝有让人言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今日才知晓先生大才,实是颖之过。颖年纪尚幼,愿先生留下教我。”说罢又行了一礼。
李恃这次受了,待段颖拜过后才言道:“原为公子驱使,必不负公子之言。”李恃心中此时没了半点怨言。
虽遭到冷落,但何尝不是为了能得到段颖赏识?此番段颖执礼甚恭,以还之前己过,李恃心中感慨,这般做事,明主也!自家幸甚!
“公子,天色已是不早,恃先告退了。”两人心中释疑,心中俱是轻快,但此时已是深夜,当是要告辞了。
“嗯,先生回去好生休息。”段颖点点头,两人一道出了书房,各自回去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