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惧寒暑（2/2）

月如银盘，当空悬挂。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陈风再也支持不住，如同那追日的夸父一般，轰然倒地。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到院子里，陈风睁开了眼皮。随即又缓缓的闭上了，他在仔细感受着身体内部的状况。过了半晌，他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起身来，纵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震的雪花簌簌发抖。

他的身体，在这一夜之间便是悄然强壮了不少。尽管还有点瘦弱，但腹背之间的大块肌肉已经相当饱满。虽然**着上身，可浑身气血旺盛，在这寒冷的早晨，竟然再也感受不到半丝寒冷。

‘不惧寒暑。这难道就是强身初期小成的表现？‘陈风轻声呢喃着。

他居然在一夜之间，就达到了拳谱中说至少一年才能达到的强身初成境界！

陈风眼神缓缓转向了东方，那是祖宗祠堂的方向。紧紧攥着拳头，他的眼眶泛起了几丝病态的红丝。‘母亲，您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在您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

‘嗡……‘

远处传来一声恢弘浩大的钟声，几乎响彻了半个东城。

这是学堂的醒神钟。晨钟暮鼓，说的虽是寺庙中僧侣的苦修，但在侯府的私学中，代表的却是新一天研习学问的开始。忠勇侯府的私学，在整个长安城中都是赫赫有名的。聘请的都是在朝为官的饱学之士，还有潜心学问的博学大儒，以至于不少王公贵胄都会把家族中的后辈子弟丢到这里来求学。

前几日连下大雪，为体恤老儒们行走不便，暂时休学。而今日，日出雪融，便是要开始上课了。

忠勇侯府的家族宗学设立在长安城的东面，靠近国子监大学府，离陈府也就是一炷香的路程。

陈风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整个侯府的公子哥也都陆陆续续的出门。除了陈风的十几个兄弟姐妹们之外，还有一些偏房亲戚，以及陪读伺候的丫鬟，小厮，书童等等。

一大早上，从侯府出发前往学堂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竟然如同赶集一样。

陈风单身一个人，既没有书童陪读，也没有小厮伺候。不过这样习惯了，他倒是感觉也清净。他总是低着头走，边走路边沉思，思索一些书上的经义。而今天，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些事。

他在想着对未来的规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他很清楚这个道理。就好像一个人要赚钱，小本生意没头苍蝇似的挖到第一桶金。但要创立一个庞大的产业之前，必须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和章程。

陈风的功课是学得极好的，只是先前为了不惹人嫉恨，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在明年的春闱中用尽全力的话，少不了一个进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从此就可以飞黄腾达了。考中进士，入翰林院至少要等三年才会被外放为官。大都是一方父母官，正七品。要想等到加官进爵，再入朝堂，没个二三十年是不行的。

他不是没有耐心，只是有一条更近的路摆在面前。最近几年大靖在和西边蛮蒙国以及南边的巫离国开战，入战场，只要表现抢眼，积累足够的军功，待凯旋之时论功行赏，比以文入仕要好得多。

这条路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有强大的武力傍身，一个小卒子在战场上只能成为炮灰。但昨天短短一天时间，自身发生了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跃成为不畏寒暑刚踏入强身第一步的武者。虽然还没有改变处境的力量，但却有希望一步一步变强。

于是，他心中参军的念头便如同被巨石压在身下许久的青苗一般，顽强地挣扎着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