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逢I（1/2）

好多年前我只能在街的这头看你嫣然的笑容

好多年后我只能在街的那头看你隐去的背影

好多年里都只不过岁月匆匆

发白的却是你我的双鬓和你我的回忆

他走过村子的另一个出口，那里也是黄沙漫天。他的两眼因为饥饿瞪得好大，每一步看起来都很沉重。这个出口是一条黄土的路，路的旁边是瑟索在秋风里的枯木。整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象已被废弃一样，实际上却通向了全圣图最繁华的城市休乌尔卡特。他迷茫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往哪走，虽然在一片萧芜中只有他前面的这一条路。荒野里的不远处，还有一座房屋，房顶上镶有长长的烟囱，他想不到如被洗劫的阿尔耶米雷还有人活了下来，因为那烟囱一直向天空吐着青sè的烟雾。还是说，那根本就是罪犯的藏身之处？难道杀死阿爷的凶手就在那里？他这样想。他好想拖着身子踹开它的门拉出凶手判处他死刑。但是，他的饥饿使得他跪在了树边。他想要复仇却无可奈何。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居然嗅到了辣片的味道，那股香香的麻麻辣辣的味道，勾得他的胃开始饥叫。他好不容易才咽下口水环望寻找那香味飘来的地方。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那香味来自那座房屋。隐约的记忆中，他渐渐想起了那座房屋的过去。曾经的村人都叫它辣片屋，因为它只有辣片卖。记忆中辣片屋里只住着两位老人，他们没有孩子，一生靠卖辣片维持生计，虽然他们生活不是很富足，但他们总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新的一天；记忆中不记得已有多少个流浪儿踏在这条路时曾站在它温暖的屋檐下躲避寒冷的雨。也许，连那些凶残的杀人犯也狠不下杀这对与世无争的老人的心。他想起了他的小时侯，那时侯的他就贪吃辣片，也许是因为没有孩子的缘故，他们总是宠他，每次他来这里时他们总是会给他几张辣片解解馋，不论他是否带了西尔。他记得他那时年少不懂事，每当那种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留一点带回家给他的阿爷。

家，阿爷……

微风渐起，恍惚中他已经走到了那座房屋的边缘，他趴在草丛里翘望那座房屋。是它，真的是它，那座留在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辣片屋。他想不到在这战火弥漫的岁月里，还有这么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胜似世外桃源。油漆褪sè的旧式尖顶房屋前是以前的那个棚子，棚子下面是如以前刚蒸好的几锅辣片。那熟悉的香味勾起了他鼻子酸酸的感痛。他伸手想拿，却突然想起他早已两袋空空。他知道他已经大了，再不应该白拿辣片，更何况他们不可能认出这个落魄的人会是那个贪吃的普通的他。他无意识地翻出裤兜，却感觉有东西掉了出来，他低头拾起它，竟发现那是她买给他的纪念章。他出神地看着这不值钱的纪念章，想起了好多好多，却只是无奈与懊悔的泪。曾经的曾经，已像曾经一样，变成了曾经，因为他曾经长大过许多。

“孩子，想吃辣片是吗？”他听到一位老伯沧桑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发现那位老伯在角落里躺在摇椅上摇来晃去，那神情更像是在安详睡觉，没有睁开眼睛。那模样让他想起了……

“孩子，想吃辣片是吗？”那老伯重复道。

他从回忆的泥沼中醒来，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个孩子呢？”

“因为在我的眼里谁都是个孩子。”

他沉默了半晌伸出纪念章说：“对不起，我没有西尔，您看它能换点辣片吗？”

那老伯微睁开眼睛说：“那不是枚纪念章吗，你怎么会想到用它换辣片呢？”

“因为我没有西尔，只剩下它了。”

那老伯坐了起来，蹒跚地走向他，他接过纪念章看了一会儿缓缓说：“这个对你一定很重要，是吗？”

他淡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这不过是……朋友送我的。只是，那个朋友再不愿见我了吧。”

老伯凝视了他很久。

“孩子，你失去真爱了吗？”老伯伤感地问。

“真爱？”他不解地问，“何谓真爱？友情，亲情，抑或是爱情？”

老伯叹口气说：“看来你还根本没找到真爱呀。”

“怎么才能找到，您能告诉我吗？”他问。

老伯摇了摇头道：“真爱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