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玛奈维尔（2/2）

萨伏那洛拉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幸亏是他，只有大天使才能阻止瑟兰最强大的人类蓄势待发的魔法，他上前一步，先知剑从魔法化身和玛奈维尔本人之间轻巧地划过，巨大的幻象以比它出现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奈维尔被惊呆了，脸sè煞白，怔怔地望着他年轻的同僚，部分是由于大天使出乎意料的激烈反应，更多地则是因为萨伏那洛拉让他第一次真正见识了人类与神使间力量上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此之前，玛奈维尔从没想过居然有人可以不借助祷辞④就能轻易消灭他召唤的化身。

“请原谅……请原谅我的失礼，玛奈维尔老师，如果您愿意听，我可以解释。”萨伏那洛拉显然也有点儿不知所措。事实上玛奈维尔并不是大天使的老师，只是因为安泰俄斯的原因和对平级而年长者的尊敬，萨伏那洛拉一直尊称大祭司为老师。

“不管怎样，这个……这个小妖怪必须得到保护，因为……因为他很可能是个……是个瑟兰人。”

“瑟兰人，那又怎么样呢？”首席大祭司努力拉平脸部抽搐的肌肉，力图保持住一贯的优雅。“这毫不稀奇。约瑟夫，你该知道，战争中人口的流散和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不能排除有人不幸被萨克汗人俘获，然后投进怪物熔炉的可能。”

“但是，这也许不是一般——”

“当然，每个都不一般。我想，这也不是一个适宜交流的时候，在这个刚刚易手的城市里，你我都有太多事情要做。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记住，约瑟夫，你是上神选中的人。我相信，在圣洁之心的指引下，你会处理得很好。”玛奈维尔从容地打断大天使的解释，因为他察觉到一个冒失的传令兵正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来。

“不管怎样，在陛下驾临落rì城之前，我们总可以找到时间好好谈一谈的。”话音未落，大祭司已经转过身去，正好迎上一路小跑的传令兵。

“大人，库塔米埃娜夫人的药草已经——”传令兵只说了几个字，剩下的话就被祭司大人轻摆的手指挡回肚里。

“我已经知道了，小伙子，回去转告她，每一个瑟兰士兵都会记住仁慈的库塔米埃娜夫人为伤员所做的一切。”

说完这句话，玛奈维尔的背影就像落在河面上的雪花，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中，萨伏那洛拉只有独自承受这次不愉快的碰面带来的尴尬。他俯身抱起垂死的小妖怪，振翅飞上落rì城赭红sè的天空，只留下一道意思含混的命令：“继续做你们应该做的。”

注：①电棘：光明魔法的一种，效果形似蔓生的闪电。

②神圣战争：指神迹时代晚期瑟兰与萨克汗之间历时逾百年的大战。

③妖怪熔炉：孕育妖怪的魔化之巢。

④祷辞：神迹时代的祭司借用所侍奉的神明力量时必须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