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人行（1/2）

清脆的鸟鸣将无涯从睡梦中温柔的唤醒，他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一只翠绿sè的鸟儿正立在他房间的窗桓上，欢快的叫唤着，清晨的阳光轻轻的洒在它的羽毛上，泛出一片绿sè的光芒，便似在这无尘山上，连这小小的畜牲也沾染了不少灵xìng一般。

他抓起衣服穿上，蹑手蹑脚的走下了床，却冷不防打了大大的喷嚏，那只鸟儿猛然一惊，扇起它的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走了，无涯微觉可惜的叹了口气，拉开房门，便听得院子里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无涯微微一愣，走了过去，却是师兄弟们早已经开始练剑了。

景牧荣见了他，微笑道：“昨夜休息得可好？”

看看天，却已经是时候不早，无涯微觉羞愧：“嗯，还好。”

景牧荣点点头：“你且先去洗漱了，再过来看看师兄弟们练剑，也对你以后有些帮助。”

无涯红了脸，赶紧闪身快速的洗干净了，回到训练场，站到景牧荣旁边。场地里两人一队，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剑，打起来可比昨rì过招时要好看多了。

景牧荣道：“你且看鸣心今rì的剑法，与昨rì有何不同。”

无涯一听，细细的朝鸣心看去。鸣心正和陈闵辰一组，只见鸣心一招碧落摘星，散出片片剑光，陈闵辰却也不简单，剑尖一转，便是一招神龙出云，直取中宫，这一招剑势强硬，鸣心若不回防，剑势定然会被破了，果然，鸣心身形一偏，自然便用出了醉笑卧岩，从容的闪过了那一剑，同时一剑向陈闵辰的左肋刺去，陈闵辰虽为师兄，剑术上造诣也不同凡响，但在终究还是较鸣心差了些，斗得一段时间，陈闵辰便左右支绌，不得不用渔人观海死死的守住了门户。不过分明看来便是无尘剑那几招，可鸣心今rì使来却与昨rì颇有不同，陈闵辰的剑招却又与鸣心的大步相同。

看了半晌无涯答道：“虽剑意一样，剑招却不一样。”

景牧荣赞许的点头道：“便如昨rì我跟你说的，无尘剑招式不多，但变化却多，若能深得剑意，既便是单单一招，也有很多打法，你且看我。”他走下场地，取了把剑，众弟子见了，都停了下来，散到四周。

他剑尖一颤，光亮的剑身急如游龙，迅如猎豹，灵如狡兔，只见剑光四shè，剑气横飞，却丝毫未带起一丝尘土，一片落叶。

“我这是何招？”一招舞罢，景牧荣停了下来，向无涯道。

“碧落摘星。”无涯不假思索的边道了出来。

景牧荣微微一笑，将剑一横，又舞将起来，分明是同一招，此次剑势却强若猛虎，地上搅起大片的尘埃，却也掩不住剑上激shè的光芒，忽然听得咔嚓一声，远处一颗粗壮的松树齐腰截断。

尘埃渐渐落定，景牧荣又向无涯问道：“这次呢？”

无涯微微犹豫，看了看轰然倒下的松树不太肯定的道：“还是碧落摘星罢。”

景牧荣哈哈一笑，收了剑，向他走过来，轻拍他的肩道：“便如你所见，剑招可随人而变，随时而变，碧落摘星你可使得巧如飞凤，却也可用得猛如苍龙，但千变万化，不离其中，这便是无尘剑的真谛了。”他这一番话，看上去是对着无涯在说，但实际上是说与在场的所有弟子听的，景牧荣剑术高超，在无尘可算首屈一指，可教出来的弟子，却多被剑招给束缚住了，再怎么练也难有大成。

景牧荣又开口道：“不过说起来，无尘诸术，皆以《上清录》为基，你且先将基础打好，莫要太过于贪功，若有何难出，尽管向我说。无尘史上，突破上清之境最快为一个月，以你之资，不说比他，但应该不会比那个听涛峰的莫夜颍差了。”看来摘星峰与听涛峰确实颇存芥蒂，“对了，你是我与掌门师兄共同授业的，从今天开始，你每rì子时去无尘殿。”他抬头看了看天，“今rì看来也不早了，一会用过午膳，你便早些去无尘殿，他贵为一派掌门，总是要尊重些。”他又犹豫了一下，向鸣心道：“鸣心，无涯刚来，对路还不甚熟悉，一会你送他去无尘殿罢。”

“这个，我自己过去就够了，不用麻烦鸣心的。”无涯有些过意不去。

鸣心笑笑道：“反正一会我也没什么事情，陪你去一趟无尘殿也无妨。”

“是了，山路复杂，刚来的弟子可少不了吃点迷路的苦头，让鸣心引着你，还可以四处看看无尘的风景。”景牧荣笑着，拍了拍手道，“大家便都散了吧，罗旭，从今天开始，午膳时间便提前半个时辰，莫要耽搁了无涯去无尘殿的时间。”

罗旭恭敬的应了收了剑，转身便去了灶房。

无涯见景牧荣为了他，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微有不甚惶恐之感，见着景牧荣回了屋子，便拉了鸣心道：“鸣心，我们去灶房帮帮罗旭罢。”

“这个，无涯，你刚来，灶房的苦活儿怎能让你来做，我们来便行了。”鸣心摇头道。

“罗旭刚练完剑，都没来得及休息，便要去为大家准备午饭，还都是因为我，师傅才把午膳时间前的…”无涯微微一滞，继续道，“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鸣心听了，微微一笑道：“你且莫看罗旭他年纪轻，他修为可不见得比我差了多少，这么一点事儿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若你真是担心，我去帮忙便是了。”

无涯摇摇头：“我不是担心，只是心里觉得歉意，就想过去帮帮忙。我也不是什么富家的孩子，一般的活儿我还是做得来得。”

鸣心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有些犹豫的答应了，两人一起到了灶房，见罗旭刚生了火，将锅架了上去。

“咦，鸣心师兄，无涯师兄，你们怎么来了？”见了他们，罗旭微觉奇怪道，“是无涯师兄起得晚，没吃早饭，肚子饿了吧，在等等，我尽快做好。”

无涯脸一红：“呃，我们过来看看有没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罗旭微微一愣，笑了笑道：“没事儿，这里我一个人便行了，无涯师兄再忍一会儿。”

鸣心呵呵一笑：“师弟，你无涯师兄可不是肚子饿，他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过来帮帮忙呢。”

“啊，那个，不用了，我一个人行的，多谢无涯师兄，这种事情，就不有劳师兄了。”罗旭满脸受宠若惊的神情。

无涯轻轻一笑道：“我也是闲着无聊，刚好对烹饪有些兴趣，便过来打打下手，顺便也向师弟学些厨艺，以后免得出了摘星峰，看着材米油盐还要饿肚子。”

罗旭忍不住扑哧一笑：“不想无涯师兄对厨艺还有兴趣，不过我也就能做些小菜，万万谈不上教别人的。”

“比我强便行了，你做得饭菜，可不仅师傅喜欢，我才吃了一顿，可便依赖上了，以后若离了你，你可让我怎么活。”无涯走上前去，蹲下向灶膛里丢进去一块木材，火便呼的冒了上来。

罗旭脸一红，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师兄在寻我开心了。”

无涯笑了笑，指着案板上豆角道：“这些是今天要做的吧，是要切成丁还是切成条？”

“条…哎，切菜我来便行了。”见着无涯的将菜洗了，利落的将豆角切好，放到盘子里，罗旭惊讶的道，“师兄的刀工真的很不错啊。”

“呵呵，师弟又在奉承我了。”无涯笑着，又抓起泡在水中的青菜，“不过以前跟爷爷一起的时候，我也一直是打下手的。”

“咳!你们俩聊得开心，可把我撇一边了。”鸣心咳嗽一声，笑道：“罗旭师弟，我既然也来了，可也不能闲着，你也给过安排些事儿做吧，不过你也知道，细致的活儿我是干不来的。”

“这…这…鸣心师兄，我都说了，这里我一个人便可以了。”罗旭有些着急起来，脸微微涨得红了。

“粗人自有粗人的活儿，鸣心，你去看这灶火，可别让它灭了，今rì罗旭师弟饭菜火候上若有问题，可就要怪罪你了。”无涯笑着向鸣心说着，手中却不停的娴熟的切着菜。

“是，是!”鸣心笑着走过去，将烧火棍在灶膛中轻轻一拨，将火烧得烈了起来。

“哎，鸣心师兄，无涯师兄…”罗旭见着手头的事儿都让别人给抢了，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鸣心笑道：“罗旭师弟你好好做饭炒菜便好，我也想瞧瞧这么美味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鸣心师兄也拿我开心了。”罗旭脸上一笑，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释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