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宋振被气昏迷(2/2)
卫淑云也慌了神,想起侯爷精干的身姿,端是双腿一软,脸色羞红:
“那可怎么办?也不知侯爷有没有对策……”
周香雪抬手打断她的话,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些:
“也不必太过担心,內阁那边没有出手,反而是司礼监的人,在內里上躥下跳,明显是衝著內阁去的,这样一来,宫里宫外,还有的牵扯,再者,洛云侯作为主审之一,有他护著,旁人也不敢轻易动徐长文,所以不必担心。”
所到此处,都是表面文章,刘月不解地问:
“主子,您是说,刑部的案子会牵扯出更大的事?”
“可能性极大。”
周香雪点了点头,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划著名圈,
“你想,刑部尚书突然晕倒,案子搁置,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若是有朝臣,或者司礼监借著宋尚书晕倒的由头,要求重新选派主审官,或是把案子移交出去,那接下来的走向就难说了。”
或者以此为由,再行重新审问,
卫淑云连忙问道:
“那主子,既然京城现在混乱,何不瞅著机会,联繫北静王水溶,一同派人去西河郡,掌控地方。”
京南一乱之后,苏家和殿下势力,就北撤西河郡,若是留在西河郡重振旗鼓,未必不能掌控地方。
周香雪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
“宫里面的事,尚且两说,朝中的这些弯弯绕绕,未必不是皇上在后面拓博竹篮,眼下能做的,就是先盯著刑部的动静,西河郡那边,暂且等等水溶动作。”
刘月想了想,又道:
“是,奴婢必然会派人盯著,今日刑部堂审散了之后,徐主事被押送回天牢,其余主审官员各自回去休息,若是不然,把侯爷再请过来。”
想到那一夜风流,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竟说这些没边的事,临近要紧时候,找他的人,可比咱们多,此时去寻他,万一被別人瞧见,节外生枝。”
“是,奴婢遵旨!”
卫淑云和刘月齐声应道,两人脸上的急色渐渐褪去,多了几分镇定。
此时,
周香雪又看向窗外,风停了,阳光正好落在一簇开得最盛的丁香上,瓣泛著淡淡的光泽,她轻轻开口,声音中带著几分感慨:
“这诺大的京城,就像个大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可有的人想当执棋者,有的人想当旁观者,不管是谁,都想插足其內,也不知我那几位王兄如何了。”
忽然心中一惊,这些事,或许就是自己那几位王兄筹谋的,但为何这几日,没见到几位王兄身影,甚是奇怪。
刘月站在身旁轻声道:
“主子放心,我等现在紧闭门户,怎会又有人叨扰。”
周香雪微微一笑,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桌上的密报,边关的诸多事还没平息,朝中又起波澜,寿宴半途而废,得胜者恐怕就是皇上了。
夜幕渐渐降临,京城各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映著庭院里的林木,添了几分暖意。
李首辅府邸正堂內,大公子李潮生,恭敬坐在屋中,陪著父亲用膳,桌子上,多是一些寻常人家菜品,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虽有些凝重,却也透著几分平静。
今日的事,看似紧张,实则是平静无常。
就在此时,
老管家从外敲门而入,进了屋內,行了一礼,
“老爷,宫里来人,说是太上皇派人传话,准备让大公子去天牢等候,说是要再审徐主事。”
“天牢,”
大公子李潮生满脸的狐疑,今日已经审问过了,为何还要去牢中审问,莫不是想要用上私刑,若是这般做了,朝堂上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可没有听错,今日才审过,皇上都下了口諭,暂且候审,为何会更改?”
“回大公子,来人没说其他的,是长乐宫里面的传话太监,老奴多嘴问了一句,是否有其他人前去,那位小公公说,今日主审的人,全都要去,一个不少。”
李管家低著头,赶紧把听来的消息说出,也觉得有些奇怪,大公子停下手中的筷子,面色沉重,
“父亲,儿子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蹺,白天时候,暂且不审,为何到了晚上,还要去牢中,难不成要用大刑伺候,想要屈打成招。”
问的急切,却不见李首辅慢慢悠悠的,用筷子夹著菜,小口喝著粥,也不知过了多久,放下碗筷以后,拿著锦布净了嘴,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白天的时候,你回来说,是皇上传了口諭,暂且候审,但今晚,可是长乐宫太上皇要审,既然叫了你去,想必皇上定然也知晓,既如此,听著就是。”
招了招手,慢慢起身,老管家赶紧上前,服侍老爷更衣,可大公子李潮生,却不觉得这般容易,想到司礼监那几位公公,若是要夺权,必然会爭夺案子主审的,
“爹,今日刑部宋阁老,被徐长文气晕,主审之人缺额,是否再补上一人,让刑部侍郎常师兄代替,如何?”
若是把宋阁老换下,文官这边,依旧是把案子握在手中,形成对司礼监的压制,还想再说些话,只看到父亲已经换了常服,面无表情,一双浑浊的双眼,带著许些凌厉,
“潮生,那你说说,这案子应该怎么审,如何审,后果如何?”
“这,”
听到父亲质问,大公子李潮生一时间呆立在那,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此案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一封奏疏,大逆之言,可偏偏整个奏疏,字字认得,连在一起,就不认得了,
“爹,最后结果,无非是欺君罔上,儿子觉得,”
“错,大错特错,”
李首辅虎目微睁,瞪著自己的儿子,甩开衣袖,
“你是內阁的人,是文官的人,既然上下都要审,那就要审的上下心服口服,可奏疏你也看了,句句属实,而且皇上那边,一直没有下定论,如何去定罪,宋振或许是气的,但未必不是装的,这般烫手山芋,你说,谁拿著好,或者说谁能拿得住?”
而且若是趁机把宋振换下去,说不得就隨了他的意愿,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且,若是把常佐换上了,是祸非福啊。
听到父亲解释,李潮生面色一惊,果真如父亲所言,案子到最后,审无可审,
“爹,您是说,此案,无疾而终,亦或者,是,遗臭万年?”
“哼,无疾而终,遗臭万年,为父尚且不知,但徐长文此人,定將名留青史,歷朝歷代,敢有这般作为的,尚且没有一人,若是把他审问定罪,谁想做下一个秦檜呢。”
嘆息一口气,恐怕天下的官员,全都不敢,所以,这些主审之人,如履薄冰,或许有些人还不知晓,但隨著奏疏內容名传天下,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父亲所言极是,既如此,儿子为何不能拨乱反正,力抗司礼监那些人,”
想到名留青史,李潮生的呼吸都重了许多,俗话说武將战死,文臣死諫,既然有人开了先河,从者何来,
“糊涂,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大理寺,都察院那两位,已经和刑部的人对上了,这里面,必然有著洛云侯的因果,而你,现在刚入阁,不宜参与其中,所谓的名留青史,不是靠著邀名,而是拼著性命的,走吧。”
挥了挥手,迈步朝著屋门走去,李潮生恍然大悟,已然跟了上去,
“是,一切听父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