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义灸（2/2）

义姁道：“这手法，是将世间植物所蕴含的yīn阳二气，直接打入人体的经脉之中，然则有利有弊，并非所有的部位都可以进行药灸，若是cāo作不当，还会灼伤皮肤。”

太后听到这里，亦诙谐道：“噢，有点烫了，快给哀家挠挠。”义姁将艾柱和白片携起，以手指轻轻抚摩施灸处，间隔片刻拍打一下；窦毣儿也凑了过来，取了她鬓侧的扶摇鸾鸟羽毛，擦拭着太后背部。窦氏闭目养神，看样子觉得极为舒服。淳于小蓟在每壮艾草快要烧尽时，给姐姐义姁递来新的。

“姁儿，你的随侍名字唤作什么？我好像有在哪里见过呢……”作壁上观的王皇后将话题转到小蓟的身上。

劳作中的义姁正yù答话，窦太后先道：“娡儿，你看那小伴当，长得俊俏不。有没有让你想起缇萦那妮子。”王皇后恍然大悟，瞪圆眼睛连连点头，既而问道：“小姑娘，你是否复姓淳于？太仓令大人现在身体安否？”

淳于小蓟拜道：“皇后殿下，小婢正是。伯祖父他正在胶东隐居。”

王皇后起身靠近过来，再次问道：“那缇萦妹子咧？她人现在在哪，许久没有见过了呢……啊，原来你是淳于一族之女。”

淳于小蓟回答：“小姑姑正在即墨城开馆授学。”王皇后听罢欣然自得，应道：“好。”即墨城是位于胶东近海的要隘，孝医女淳于缇萦正遣了父亲淳于意的命令，开坛讲道，招收方圆内外的后起人材，眼下徒众有百人之多。皇后想了想，又道：“将来要将她延请过来，当我家彘儿的老师，好好管教一番。呃嗬嗬……”“彘儿”自是刘启与王娡皇后的嫡亲后嗣，“彘”与“娡”同音，足见父母对其疼爱。

大约半个时辰，义姁已经帮助太后窦氏灼灸、更换了三五壮艾草柱子。窦氏自感足太阳等经脉被疏通，脏腑之气焕然。窦氏睁开眼目，众人都朝她看，眼眶中，清sè的微光闪闪，不久便黯淡了回去。窦氏侧了一下身躯，伸展了颈骨和背弯，轻轻反掌，说道：“尚好。非常畅快。虽然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义姁清理完太后背部的痕迹与艾绒灰烬，候在了一旁。太后道：“以后每天晚上，只要闲来无事，小姁儿你们都要来帮我继续治疗。娡儿，有空你也灸灸吧。”

皇后对义姁与淳于小蓟道：“那当然，椒房殿的大门亦随时为你们敞开。皇帝官人他身子骨也不太硬朗，以后还请你们多多照顾了。”义姁与小蓟拜伏。

窦太后笑道：“也罢。下一个朝觐rì前，请人去禀明皇上，让义姁直截领个詹事，小蓟封个女史，这样于公、于私便都不误了。”皇后附和：“这个议题甚好！”

窦太后又问：“哦，对了，刚才的手法全称名字唤作什么？”

“没有特别的名字，就是艾灸。”义姁答曰。窦太后笑呵呵道：“不错不错，‘艾’与你的姓氏亦同音，就叫这个名字罢。让长信殿的医宦，还有宫女们都学学，推广开去。”窦毣儿在一旁嘟着嘴唇，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