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遇 3(1/2)
季晚晴越向北走,沿途难民越多,均自北方而来,面积尘垢,疲惫不堪。
那“见义勇为”杜宜良扮成说唱的骗他时,十句话中倒有七八句是真的。尤其说国难已至,金人已攻下汴京,国破家毁倒也不是虚妄之言。
难民每家都有血泪,宋兵无能,将官庸碌,难民说起来更是咬牙切齿。
这rì季晚晴已到了南京,他还不放心红莲会,不知杜宜良说的是不是真的。红莲会总舵门口,倒是当真十分平静,没有什么烧杀抢掠,更不存在什么攻打红莲会总舵之事。他略放心,转念想起辛十一娘和辛玉仪她们将回总舵,怕与她们相见,立刻离开南京,继续北上。依他的念头,却是离辛玉仪越远越好了。
从南京过江,向北走了三四rì,已近汴京城。季晚晴心道:我为大宋人,竟然未曾到过京城,这也有点不像话。听说汴京是大宋第一繁华之地,除了衙署之外,商店、酒楼、寺观、住宅星罗棋布。街道宽敞,集市热闹,河道纵横,人流如cháo。小时候巴蜀说起汴京,道:“花木扶疏,萧洒可爱。四野如市,往往就在花树之下,或是园圃之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这样的地方怎能不去看上一眼?
不料到得汴京城中,眼中所见,却是一片焦土。其时金人退去未久,河道被堵,街道被毁,屋子少有完整的,有时还能从废墟之中看到一只断手或是断脚。整个城市全是一片废墟,哪里有一点繁华的景象?季晚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原来对金人的恨只是从国家大事出发,此时自己亲眼目睹,却是印象更加深刻。
季晚晴不想在残破的汴京多呆,匆匆离开京城,这回不向北,北方是黄河,过去是宋金争夺的地方,战火纷飞。于是他改向西行,便是因为此处距少林寺不远,yù到少林寺去看看,也好将易筋洗髓功与少林寺方丈相印证。目标已定,便走得快起来,不久已到了小镇中牟。
中牟是汴京与嵩山之间的一个小城,人数不多,受兵灾的蹂躏,更显得空空荡荡的。好在城虽小,人虽少,饭总是要吃的。所以兵灾过去之后,第一个营业的便是酒楼。
季晚晴走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名叫太白楼。
自从李太白的诗名和酒名出名之后,中国各城市中就不会没有以太白楼命名的酒楼。中牟虽小,也不能免俗,好在这太白楼上,座位倒是干净。季晚晴对这些本不在乎,随便拣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四下里一看,楼上人还不少,前面是一老者,眼神jīng湛,显然是个武功高手,左侧有两男一女,不知什么路数,门边的一桌坐着一个年轻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手脚轻捷,也定是江湖人物。墙脚一桌是两个中年商贾,一个穿青sè长衫,一个穿黑sè长衫,脸上多余的肉挂下来,却不像是江湖人了。
季晚晴对江湖规矩所知甚少,殊不知在这种乱世,这样东看西看是极犯人忌讳的。
在座的人脸上均有十分气愤的样子,神sè凝重,季晚晴正在想着这里是否出了什么大事时,那年轻人已拍案道:“小二,快拿酒来。”
店小二吓了一跳,见那人面前已堆起了数十只酒碗,怕他喝醉了,在店里发酒疯,赔笑道:“客官,您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沏杯茶解解酒?”
那年轻人歪着脸看了小二一眼,道:“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么?”
小二一迟疑,那年轻人一拍桌子,道:“你是怕我付不起酒钱?”手自桌上移开,一小锭银子已嵌入桌面,小二吓得一哆嗦,心道:要是他向我头上这么一拍……他赶紧打酒,这回不是拿碗,而是将洒坛抱了上来。那年轻人抱着坛子就喝。
老者过来拍拍他的肩道:“小伙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老朽陪你喝几杯如何?也胜过一个人在此喝闷酒。”他一手拍着年轻人的肩,一手将酒坛接过来,托在手中。
年轻人一愣,随即笑道:“好,想不到我在这里还能遇上酒友。来,喝。”将碗托在手掌之上,要老者向碗中倒酒,却是存心考较起老者的功夫来。
老者手掌略斜,酒如一条白线,倒在酒碗里,倒满即止,决不多出一滴,这份手劲,只有内力、眼力、定力均至一流境界方能达到。酒楼上立时鸦雀无声。
季晚晴心道:这老者功夫不错,这年轻人的功夫也是不同凡响,这么一碗酒在手中,手一丝不抖,方能使酒水不洒出,却是更为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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