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帮主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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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慈恩寺,西安数十个寺院中最有名的一个。唐代高僧玄奘法师曾在这里译经文。唐高宗为了保护经文,在寺内造了一座塔。因为建塔之前,天上有雁无故落在寺中,寺僧认为是佛化身来此,将此塔叫做大雁塔。
大雁塔的南面有唐太宗李世民和唐高宗李治撰写的“大唐三藏圣教序”和“大唐三藏圣教序记”两块碑。书法是唐代的褚遂良的手迹,字体劲秀,季晚晴以手指在上面临摹了半天,却是不肯离开。姜玲在一边看得极为气闷。
季晚晴对书法一直十分有兴趣。在西安,他逗留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碑林,在碑林中寻找古碑。
西安,作为汉唐dì dū,保存了一大批古代书法珍品,篆、草、隶、真、行等多种书体皆能找到。尤其是秦代的《峄山刻石》,是秦代小篆的正宗遗刻。汉代的《曹全碑》则是隶书的典范。碑林中还有智永、张旭、怀素等人的《千字文》,小字如chūn花初放时的清新秀丽,大字如公孙大娘舞剑器的奔放洒脱。季晚晴看到怀素的《草字千字文碑》,想起李白脍炙人口的《草歌行》:“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墨池习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恍恍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不由得击碑长啸,人生必当如此,方才趁心快意。只是似乎不如意之事十之仈jiǔ,方才是真实的生活。
诗好,草书更好。季晚晴以手在石碑上划着,心驰神往,忽然觉得怀素的草书中有一种无穷的意境,竟然与武功相通,时而静,时而动,他的手放在石碑上,呆呆而立,大脑中想的尽是武功,实不知身之何置。怀素的草书任意而至,但每一笔一划无不恰到好处,其中不乏与如意消魂掌相通之处,季晚晴不由地出了神。
怀素的草书使季晚晴将他小时候的书法与武功相通,尤其是如意消魂掌,更是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这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可是待得他yù自正楷中化出能够正根基的武功心法,却是始终找不到契合之处,不由十分心灰意冷,心道:我的智慧,终究是不及古人。
其实每一行一业,到了最高层次,总有有相通之处。季晚晴能自草书中习得武功,智慧已是不凡,但并不是每一种书法都必然能与武功相通。季晚晴苦思良久,思之不通,那rì忽然一怔,心道:我命已不久,何苦要去想这些事情?什么武功啦,书法啦,于我皆是云烟了。我就是能从书法中创出一套武功来,又能怎样?还不是归于尘土?脑中突然响过那rì在太和楼上卖唱的女子的歌:赢,都变作土;输,都变作土。
姜玲见他默然不语,怕他又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己这次到了西安遇上这位比自己还小了几天的师叔,心中又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能与他在一起,伤心的却是季晚晴极少与她谈天,说话,大多数时候倒是一个人想心事,也不知他哪有那么多的心事可想的。打岔道:“晚晴,有一首写大雁塔的诗你听不听?”
季晚晴淡淡地道:“自然听了。我看这塔壮观巍峨,非同一般,文字绝对难于描述,不知前人怎样形容?”嘴上这样讲,眼睛却是看着别处,仍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姜玲道:“这是唐代诗人岑参的诗,名为《题大雁塔》。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空。
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
四角碍rì月,七层摩苍穹。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姜玲语如莺莺,极为婉转,但诗中那股孤高绝世之感仍是十分jǐng醒。
季晚晴对诗中“突兀压神州”一句十分心仪,若有所思地道:“你说为人是否也得如塔一般,不为风雨所动,不怕孤单寂寞,方能有所作为?”
姜玲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悲苦,心道:“有我在一起,你终究还是觉得孤单寂寞的。”心有所想,嘴上便道:“这是各人各人的命,强求不来的。”与其说是安慰季晚晴,不若说是讲她自己的心事。季晚晴似有不忍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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