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收买（2/2）
张慕天一目十行，看看头尾或截取中间一部分，很快看了数十份。点击至目录第五页时，一道醒目的标题吸引了张慕天的注意：‘工作总结：科研人员的血泪。申诉：出卖公司等同卖国。”
看完这篇工作总结，张慕天在座位上沉默起来。他现在恨不得将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砸掉。无奈之下他一手按着腹部装作腹痛的样子，跑向卫生间。这一层卫生间有十多个蹲位，他也不能每个都开门查看里面有没有人。没办法，他只能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拿出手机简明扼要的编发一条短信塞给欧阳若雪，并告知欧阳若雪他想将这件事告知黄敏。
欧阳若雪回信息：同意，沈斌报告里暗指高竹德出卖公司。
看到欧阳若雪回得信息，张慕天立刻将刚刚发给欧阳若雪的信息作了大幅修改发给黄敏。
黄敏收到信息，脸上露出笑容。起身走进沈斌的办公室，将手机放在沈斌的办公桌上，笑道：“我提的建议是不是很不错，你的二十万没有白花。”
沈斌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特别平凡，属于那种见过他一面后，在人群里再也认不出来的普通人。沈斌嘴角带笑道：“让他告诉欧阳若雪，这件事是隐瞒不住的，高竹德老糊涂了，这种事也敢干。等他被踢出公司，他就没有利用的价值，那家韩国公司最终还要依仗我。黄敏，你孩子的手术费凑齐了吗？”
黄敏眼圈泛红道：“房贷太多，房子只抵押了二十万，还差几十万。这都怪我平时太不节省。”
沈斌长叹一声道：“等下班我再给你打十万，这是我最后的能力。”
“谢谢沈总，上次你已经给过二十万，我不能再要你的钱。”黄敏有些感动的说道。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出去做事吧。”沈斌将手机递还给黄敏。等黄敏离开，他的脸上露出sè眯眯的冷笑：“黄敏啊黄敏，你真的以为我连区区的百余万都拿不来吗，剩余的几十万你是不论如何也凑不出来，等你孩子一死，没有了拖油瓶，最后钱还是我的钱，你的人也跑不出我的掌心。”
张慕天收到黄敏回的信息，这才回到座位略作收拾，走进欧阳若雪的办公室。欧阳若雪将沈斌的工作总结交给张慕天。张慕天细细看完后，笑道：“我可以肯定这个沈斌就是写匿名信的人，枉顾高竹德将他视为心腹，不知高竹德看到这封工作总结会怎么想。”
欧阳若雪笑道：“这份报告写得很隐晦，没有提及高竹德一个字，可事事都暗指与高竹德有关。我也感到沈斌就是写匿名信的人。这个沈斌不简单，居然猜出我是因为高竹德而来，否则他绝不敢这么写。”
“匿名信是他写的，猜出你的来意并不困难。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最终搞掉高竹德，这个沈斌极有可能接替高竹德的位置，可他为什么通过黄敏要我来监控你，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听了张慕天的分析欧阳若雪点点头道：“不错，就像你早上说的，即使匿名信是沈斌写的，拿掉他也是迟早的问题，这个人过于yīn险，说不定比高竹德还难对付。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厂区调查申诉的事，只是后面没有署名，可能会有些麻烦。”
张慕天语气平淡道：“根据报告里所写，昨天研发部的人没有来开会也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黄敏同意我将这件事汇报给你，说明这事与沈斌没有干系，不如拉上沈斌一起去。”
“你是想让沈斌和高竹德的矛盾公开化。”欧阳若涵脸上露出整人之前的笑容。
张慕天笑着点点头，道：“我先去停车场。”
“嗯”欧阳若雪答应着，拿起电话打进沈斌的办公室。
张慕天看似清闲的走进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打开液晶屏，画面上播出一首钢琴曲的MV。冷气从十二个出风口中同时向外溢出，车内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张慕天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惬意，舒缓的琴声如流水一般，缓缓在心间流过。他的五指随着旋律上下交替点动，脑海中出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坐在一架黑sè三角钢琴前弹琴的情景。
失去记忆以后，第一次坐在钢琴前，看上一眼乐谱，就能弹出优美的乐曲。有时张慕天感到奇怪，为什么失忆自己还会弹琴。当然这个问题他没有问过任何人，也没有去翻阅资料寻求答案。问题过于肤浅，他怕知道答案后自己都会笑。
曲终，张慕天睁开眼睛，见欧阳若雪若无其事走过车前，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张慕天也笑了，两人这样很像地下工作者在接头。
目送欧阳若雪开着超跑出了停车场，靠在路边。没过多久，一个中年人走到欧阳若雪副驾驶室门旁，回头看了一眼后，飞快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慕天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嘲讽的冷漠。人的yù望和贪婪可以让一个聪明人变成一个蠢货，这个沈斌也不列外。
“欧阳副总不知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沈斌是明知故问。接到欧阳若雪的电话说：‘请他出来谈谈’，他就猜到了欧阳若雪的用意。欧阳若雪想要换掉高竹德，就必须拉拢培植自己在公司的力量。他已经算定欧阳若雪看完那份工作总结一定会找他，只是没想到欧阳若雪如此迫不及待。
欧阳若雪脸上带着微笑没有回答，见沈斌将系好安全带，脚底轻点油门。车快速而平稳的向前驶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斌脸上有些懊恼，他在后悔自己的方才说的话。欧阳若雪不开口，他也就不在说话，很快他就陷入自己编织的幻想中。
将高竹德拿掉，会有两个结果，一是，欧阳若雪没有离开公司，成为公司的总裁，他因为积极向欧阳若雪靠拢，并暗中揭发高竹德，无疑会被提为副总；二是，欧阳若雪离开公司，集团直接任命他为总裁。即使出现第一个结果，他也相信用不了等多久，总裁的位置还是属于他。蕊晨化妆品公司虽然是个国际型的大公司，但在静业集团数十家母公司中也只是处于下游，欧阳若雪这位静业集团的二小姐又怎会长时间呆在这样的小公司里。
这样做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高竹德，沈斌对此不以为然。高竹德做的太露骨，拿掉是迟早的事，他只是顺手推了一下而已，总裁的位置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他这个自己人。在蕊晨得到权力，那家韩国化妆品公司还不得乖乖的送钱来，只要多加小心就不会让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