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內訌不休(1/2)
平原县,县寺门前。
长公子袁谭同冀州別驾田丰,二人相对而立,一股子硝烟的味道瀰漫在二人之间。
袁谭梗著脖子,对于田丰批判他诛杀沮授一事,他只推说刑罚如此,不可轻易放纵罪人,绝计不去承认他诛杀沮授是一件错事,而是打算將错就错到底,不愿在田丰面前低头,也即是不向田丰背后的袁尚的低头。
田丰白的鬍子抖动著,显露他怒意翻腾的內心,他一双眸子望向袁谭,眼中是失望到底的色采。
说起来以往的时候,田丰对於袁谭这位长公子,虽是觉得其人並不怎么卓越优秀,但也不认为袁谭是中人的庸人,好歹袁谭这位长公子平日行事待人,多少透露出中人之姿。
可如今,隨著沮授为袁谭加害一事的出现,田丰对於袁谭其人却是绝望了,无论是在个人的仁德上,间或是行事作风处,他都判定袁谭不是一个可靠的公子,不可与之相交,更不可与之结盟。
心隨意转,田丰不再和袁谭论及沮授遇害一事,他只拱手向袁谭道出分別的话语:“长公子,如今秦王拥大眾前来,无非是意图谋取河北,夺走先君打拼下来的基业。”
“如果说长公子你心中还念著一二故魏公的话,就请放下和少公子之间的恩怨,兄弟携手併力,共同抵御秦军,先击退秦军再说。”
“不然河北没於秦军之手,少公子无处可去,长公子你也是无处是从也。”
“哎。”田丰重重的嘆息了一声,他语气中透著无奈:“老臣言尽於此,这些肺腑之言,长公子你听与不听,就看长公子你自己斟酌思虑了。”
不待袁谭回答,田丰指著县寺门前悬掛著的沮授言道:“老臣还有一个请求,望公子允准,沮君以往的时候辅佐故魏公,立下过不小功勋。”
“今日公子因罪杀之,固然也是可以的,但还请公子念著沮君过去辅佐袁氏的辛劳,不应当將他的头颅掛在县寺门前羞辱。”
“请公子將沮君的头颅和尸身交予老臣,就让老臣为沮君安排下葬,这样也不至於令功臣落得尸首分离的悲惨境况,寒了袁氏麾下文武的心。”
袁谭默然半天,终是点了点头,他应声道:“也好。”
虽说袁谭有心让触怒他的沮授头颅悬於县寺门前,高悬数日的光景,让內外知晓触怒他这位长公子的下场,但为田丰方才一席话语,袁谭心中那细微的悔意被放大,是以他应下了田丰所请,同意让田丰带走沮授的尸首。
不消半个时辰,沮授的尸体和头颅被拼凑在一起,放在了一辆輜车上,由数名士卒推拉而动,向著城门行去,而別驾田丰,就在輜车一侧隨著輜车一起前行。
望著因为街道不平,时不时东倒西歪、头颅和脖颈分离开来的沮授尸首,田丰眸子中儘是悲凉之色,胸口为之冰凉到了极点,他忽的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袁氏將亡,河北將没。』
平原县寺大堂。
送別田丰的袁谭和郭图二人分君臣落座,接著郭图突然抚掌惋惜道:“公子,你不该放田丰离去啊!”
“为何?”袁谭不解,前面他拘禁作为使者的沮授,因沮授身份清贵的缘故,已经是闹出过风波来了,而今若是他拘禁袁氏幕府中居於首席的田丰,实是有点说不过去,且於他的名声大有折损,將失尽河北的人望。
所故,对于田丰请求离去,並请求带走沮授尸首一事,袁谭前面是乾脆的应了下来,算是给田丰这位幕府首席重臣一个面子,不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近人情,做事不择手段的独夫。
郭图瞧出了袁谭的顾忌,他殷勤劝告道:“田丰见公子诛杀沮授,言语间对公子已经是有所凌迫,心中必然是对公子生出了恨意,此去回到少公子袁尚处,当是会倾力谋划如何对付公子,於公子大为不利。”
“田丰在先君时就已经是重臣了,地位名分……”袁谭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妥当。
“害。”郭图点了点头,前面田丰告辞的时候,他也是因为田丰的身份和名位,所以没有敢生出留下田丰的念头,但现在想来,留下田丰在平原城內,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
“公子,我们以前拘留沮授,已经是惹出非言,何妨再惹出一会,倘若能留田丰在城內,少公子必定是投鼠忌器,不敢对平原城猛攻猛打,如此公子可得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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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卿多虑了。”袁谭出言,他认为郭图因为前面河间的战败被擒,所以精神上有些紧绷,如同惊弓之鸟:“如今秦军正在赶赴平原的路上,袁尚安敢攻伐平原城,他当是会担心秦军掩袭其后,不敢倾力攻城。”
“虽是如此,可也要防著田丰进言,督使少公子孤掷一注,在秦军到来之前对我平原城奋力一搏啊。”郭图说出了他的担心,他担心袁尚得知沮授的死讯后勃然大怒,再加上田丰一旁鼓舞煽动,袁尚会即刻对平原城发起猛攻。
而以平原城內自河间败退的残兵数千,如果袁尚拼了命来攻,说不定能赶在秦军抵至前,有机会拿下平原城,到了那个时候,郭图自忖,袁尚念著弒兄的罪名不敢加害袁谭,但对於他这个袁谭的心腹重臣,只怕是会下死手和黑手。
“嗯,郭卿所言。”袁谭斟酌了起来:“確实有些道理。”袁谭生出悔意,他认为郭图说的不错,或许袁尚会因为沮授的死,不顾秦军將至的情况,对平原城发起玉石俱焚的攻伐,就算最后为秦军坐收渔翁之利,也要將他这位兄长除掉。
“来人,与我去追回田別驾,就说我有要事同他商量。”袁谭发出了號令,他打算就此追回田丰,將田丰栓在他的手上,让袁尚顾忌田丰的所在,不敢对平原城发起攻伐,如此他即可撑到秦军到来,同秦军內外合击,一举覆灭袁尚,再收揽河北忠於袁氏的势力和郡县,反过头去同秦军相抗。
打发人马去追赶田丰后,袁谭眉宇间泛起了忧愁,他向郭图这位心腹倾述道:“郭卿,这次秦王亲出,虽说打著救援平原的旗號,可若是秦王其意在河北,我岂不是与虎谋皮了。”
面对夺走他嗣君之位的袁尚,袁谭是厌恶到了极点,可这並不代表他对秦王刘璋这位盟友不做防备。毕竟诸侯相爭,都是为了疆土。倘若秦王刘璋意图谋取河北,他就是在与虎谋皮,將河北送到了秦王刘璋的手上,成为了田丰口中袁氏一族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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