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暗花明（1/2）

大家都吓了一跳。旁边地上突然又冒出牛头鬼的上半身，倒转斧柄敲了一下马头，骂道：“笨蛋！这种事好和敌人说得么？”

娜娜一见牛头马面，又看看小班，“咯咯”笑将起来，差点要从树枝上掉落。

马面鬼刚从土里钻了出来，以为娜娜是害怕的要掉下来，急忙说道：“这位姑娘不必惊惶。我兄弟乃地府yīn煞之气所化，尔等只需站在阳光所及之地，便无需畏惧我等了。”

牛头鬼怒吼一声，巨斧一抡，马面鬼的头被砍落在地。“你还说？！”

马面鬼摸索到自己的头，把它安好后说道：“牛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辈虽是yīn气所化，做事也须光明磊落。自家之短，却是敌方之长，何不共研之？”

牛头鬼抬起大脚，就yù一脚将马面鬼踢出树荫。马面鬼虽然罗唆迂腐，身手倒也敏捷，一个横跳躲过，怒道：“此地正当正午，炎帝rì车巡狩九天之际。纵然他老眼昏花，其座下三足金乌必不容于我。牛兄意yù置吾于死地耶？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完双刀出鞘，和牛头鬼“乒乒乓乓”对砍起来。

唐小鸭和霍十七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娜娜在树上笑得直拍小班的头。原本以为要打一场恶战，不料却成了鬼打鬼。

那马面鬼一边打，一边口中不时说道：“牛兄，你这招‘老树盘根’力量有余，灵巧不足。若是我用‘叶底摘桃’还击，你那个物事不免就要短上一截。你虽是纯yīn之体，无此真阳之物，原无大碍，只是从此成了‘骟牛’，声名受损。兄弟手下留情，不割也罢。”

牛头鬼似乎不善言辞，只管闷头抡斧狠砍。娜娜笑的越发开心：“小班，你看。和你打架时一个模样呢。”

唐小鸭却是越看越惊心：这牛头鬼势大力沉，几斧下去，整个地面就被翻耕了一遍；那马面鬼招数jīng妙，双刀翻飞，口舌不停，依然不落下风。他和霍十七对望一眼，霍十七微微摇头。深知这两个yīn使头脑虽笨，可真要对敌，他们四个也打不过一个。

唐小鸭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趁机快溜。就在他们蹑手蹑脚起身的时候，马面鬼突然叫道：“烈rì当空，何不稍息片刻。我兄弟时辰已到，石真人赦令将消，就待归去复命矣。”

小鸭计上心来，笑道：“此地林深草长，恐有毒虫出没，我等不yù妄害生灵，故此遁去，非为惧二使之威也。rì后山高水长，yīn阳相隔，不知可有相逢之时否？”

小鸭这一番“之乎者也”大合马面鬼口味，他停下双刀，正yù回答，不防被牛头鬼一斧面拍到脑上，只听到牛头鬼大叫道：“你个大嘴巴，不许告诉他们以后找不到他们了。”马面鬼大怒，架起双刀砍去，说道：“这少年盛意拳拳，其情殷殷，胡不为之诉哉？”

唐小鸭听了大喜，抱起娜娜就走。身后马面鬼的话音传来：“兄台只管慢行，这蛮牛且有我敌住。满地荆棘，恐伤了贵体，rì后不好相见。”

“你竟敢帮助他们逃走？”牛头鬼大声咆哮。

“牛兄火气甚大，于体不合，何不荫凉地里稍事歇息？”

“你个酸鬼，我砍死你！”

“牛兄此言差矣，我为地府yīn使，早已死去。怎可死而又死？十殿转轮王若闻此言，必罚牛兄下之拔舌地狱，为牛兄着想，就不上达天听了。”

……

走到再也听不见二鬼争吵的地方，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互相对望过后，捧腹大笑。

“这两个妖怪是石矶子招出来的么？也太搞笑了，哈哈哈。”霍十七笑得胡子乱抖。

“唉，虚惊一场。还以为要被它们抓回去了呢。”唐小鸭见这地方是块林中空地，阳光普照，放下心来。

“这些天神都是这么愚笨吗？”怀中的娜娜忽然问道，唐小鸭愣了愣，答道：“它们只是最低级的yīn使鬼差，神仙我没见过，应该不会这么低能吧。”

“希望吧，否则我就太失望了。”娜娜低声说道。

唐小鸭心想天山童姥不仅行事叵测，说话也是没头没脑的。这时霍十七问道：“兄弟，还不知你尊姓大名。我要去成都，我们一块去‘醉太白’喝一杯吧。”

“我叫唐小鸭，这是娜娜，他叫杜班，我们都叫他小班。”小鸭答道。在这个世界里，互通真姓名是友谊的开始。

“对不起霍大哥，我们还有其他事，不能陪你了。”无论如何，娜娜天山童姥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

霍十七眉头一皱，冷冷说道：“那我先走一步。”

看着霍十七远去的背影，唐小鸭怅然若失，他明白，他可能失去了一个朋友。

“唐小鸭，你抱够了吗？”娜娜嗔怒道。

“啊！对不起。”唐小鸭连忙用小班当肉垫，换了个姿势背起娜娜。

“还真是郎情妾意啊。”yīn阳怪气的声音从四周的树林里飘来，却找不到它的所在。

“这小娘们不错，等会我要先享用一下再杀。”这个声音如同金属互相摩擦，分外刺耳难听。

“小子，交出宝贝，给你个痛快。”这是个沙哑的声音。

娜娜跳到一块石头上，唐小鸭和小班背靠背监视着四周。唐小鸭扬声说道：“五彩如意不是我拿的，你们找错人了。”

“五彩如意？”三个黑衣人呈三足鼎立之势现身在林外，“你小子宝贝不少啊。我们要的是你的曲谱！”

“曲谱？”唐小鸭突然想起竹林一幕，那曲谱上都是不认识的汉字，翻过一遍就忘了，一直放在怀里。他掏出来一扬道：“你们要的是这本‘笑傲江湖’么？”

“呵呵，就是它了。”左后的黑衣人枭枭怪笑，声如金属。

“乖乖交出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否则——”右后的黑衣人沙哑着威胁道。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唐小鸭膝盖一弯，就地跪下，献上曲谱。

“娃娃还算懂事。”正前方的黑衣人款款走来，声音男女不分。唐小鸭暗喜，刚想用老招数紧背踏花弩shè死这个人妖，猛然间想起这救命暗器被娜娜卸下揣在怀里，不觉冷汗涔涔而下。

人妖伸出纤纤玉手，正想去拿那曲谱之际，唐小鸭双手一松，曲谱向地上落去。人妖微微一愣，唐小鸭手腕上两支袖箭shè出！人妖不愧是高手，仓促间下身不动，腰部仿佛折断一般向后倒了下去，袖箭擦身而过。唐小鸭双手据地，两脚连环踢出，鞋尖弹出一截乌黑钢刃。人妖避无可避，就势一个后翻，人在空中，就看见黑砂漫天，腥风作呕。他认得是唐门麒麟砂，百忙中双掌一推，掌风将砂雾荡开，待到两腿落地，只闻“噗噗”急响，下身已插满了梅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