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 “jǐng告！jǐng告！jǐng告！紧急制动，突进模式解除！十、九、八……”

第二次倒计数才启动，吃过了苦头的奥迪那瑞驾轻就熟地扑到了座椅上，两条胳膊跨过扶手，再用双掌牢牢擒住两侧栏杆，这才稍感安心。

果不其然，顷刻间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差点就把年轻的法师抛出舷窗之外去。即便如此，急速行进时突然停止而因此由惯xìng制造的冲击，也让身体素质远远超越其同行的奥迪那瑞感觉似乎连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这么折腾，也不知道有多少乘客能够经受得住。这艘船与其说是最新开发的海上交通工具，更好象研究院发明的整人玩意，也就是我们这些劳苦大众还能够撑得住它的折磨，若是换些王公贵族来，还不是要连苦水都吐干净了？”

眼见住封闭的舱门缓缓上升，奥迪那瑞也不等其完全归位，一弯腰就从错开的门缝底下钻了出去。被困在这好象闷罐子一样的房间里摇晃了那么些天，再加上最后两次能够把隔夜饭都颠出来的剧烈震荡，趁着现在这貌似安全的时候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指不定就此要落下心理yīn影了。

跑到船头甲板，这里还真是热闹，似乎全船的成员都聚集在此处，看来怀有同样思想的人并不在少数。冒险团成员仗着身强力壮、身手敏捷，抢占了最佳的观测位置，正对着前方那古怪的东西指指点点，旁边还紧挨着几个老头，这些要不就是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家伙，要不就是近水楼台的人，其中还有好似非常不适应海上生活者，更是被几番折腾摧残得直趴在船舷边，朝着大海倾泻从肚腹中汹涌喷发而出的污物。

这群老头自己都受不住其新发明物的折腾啊！

年轻法师心中感慨不已，方才冒出的无明火也消减了许多，不经意间转身，又看到更年高的一群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跟在自己背后，心情就更加舒畅了。

原来还有更加凄惨的一伙啊。

不过这伙老头虽然活动起来身子骨不甚利索，可脸上却满是兴奋之sè，似乎又因此而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那个被称为“组长”的老头努力板起脸，维护着自己作为舰船总负责人的矜持，但总也掩饰不住其抑制不住的神采飞扬：“这次因为航行条件极其恶劣，迫不得已开启了突进模式。审计长，航海rì志也是你的负责事项，需得把这次经过的来龙去脉详细记录清楚。”

“是。待会休整的时候，我就把记录补上。”一个戴着水晶磨制眼镜的老学究应声道，“记录可得好好说明原由，帝国损耗了如此大笔财富，如果不给予合理的解释，明年财政部的大老爷们肯定会以此事为借口，减少对研究院项目资金的拨款了。”

“嗯嗯，这群守财奴恨不得一个金币都不出才会高兴呢，也不瞧瞧他们自己在无意义的项目上浪费了多少资金。相比之下，还是调拨给我们研究院的资金回报最优厚呢。”

“算了，和一群市侩之徒谈论知识的价值又有何意义呢，我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已经尽职尽责了。”组长老头总算是恢复了一点jīng神，“库司，统计出魔晶消耗量了没有？”

“jīng确值还有待确认，不过现在可以提供一个粗略结果，大概是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另一个总挎着皮包的老头回答道，顺手又掏出本记录本添了几笔。

“三分之一？这个数量比预计的要高一些，不过总体来说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刚才星相师已经确认，航海图的道标就指向前面那个小岛——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如果谨慎使用，剩下的能量足够供给我们回到帝国海港了。嗯，返程时还要开启一次突进模式，万一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就危险了，库司，从现在开始，严格控制魔力水晶的使用，将能量供给维持在最低限制，但凡需要额外支出，必须先通过我的批准。”

“这样不好吧。这艘船上的各种jīng密测试仪器都需要能量供给，如果停止使用魔力水晶，就无法获取足够的数据，回去后无法向研究院交代啊。”

任何地方都会出现不一致的声音。

“任何情况都以安全为优先，如果这艘船回不到帝国，获取再多的数据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都知道，这艘船本身的价值就远远超过了消耗的魔晶石，如果沉没于海上，不但对研究院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而且还失去了重要新成果的试验原型，这就不是区区魔晶石能够比较的！再说了，从离港到现在，我们得到了记录已经不少了，足够提供上报了。作为研究院指定的最高决策者，在这条船上，我有权下达任何指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既然你动用组长权限，那这件事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审计长表态道。“其实这次启动突进模式也是一次相当有价值的历练，要不是因为碰上进退两难之境遇，我们怎可以浪费如此巨量的能量，只是体验一回急速航行呢。回去各自把方才的体验和感悟详细汇总一下，呈交上来，我把材料整理整理，就又是一篇极为有意义的报告。”

看起来这两人的威望很不一般，老头们一哄而散，都去忙自己的活计去了，不过大多数还都是聚拢在船首，一边打量那新发现的小岛，一边方兴未艾地谈论之前那场稍微有点惊心动魄却又无比惊险刺激的小插曲。

“我也是挺理解两位主管的立场，不过终止能量供应，所以的测量器械就都停止运转了，那么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可做？看风景么？”

这位貌似就是个工作狂。

“你还不满足啊？若是在普通情况下，组长会舍得拿出全部能量储存的三分之一启动突进模式，只怕刚刚提出这种建议，就要被痛骂的狗血喷头了。虽然自起航开始，全船的人都期望着体验这么一回，可不是谁都没有开口么。这回好了，寻了个正当理由，事后再补上记录说明，就算是财政部审计和拨款的那些大爷们都找不到斥责的漏洞。嘿嘿，碰上这么适时的机会，你还不心里偷着乐？想想返程时还要来这么一回，我就热血沸腾。嗯，我得先策划一下，虽然使用能量的器械不能使用，但是还剩有少量的其他器具可以善加利用呢，如果计划妥当，收获也不会少啊。我们俩先设计个方案？”

未受有限的条件影响，另辟鼷径的能人亦有之。

“不行，我也得准备一下，刚才这猛烈地震荡差点把我的老骨头都震散架了，尤其是刚启动和最后停止的那两次，惯xìng力量的冲击之凶猛就好象要我的身体都撕裂开来似的。要是再这么来一回，就算不死，我的老命也要去掉半条！”

到底是上了年纪，身体羸弱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是，虽然临出发前，我们各个都体验过冲撞试验的恐怖，不过谁会想到，原来真正实践的时候，这种因为惯xìng产生的撞击比训练时猛烈数倍，我们建造的简直就是杀人工具么。”

奥迪那瑞已经无暇顾念偷听老头们的交谈了，他的心思早就被已经获知的内容惊呆了。那rì还是在军港的时候，他就细心地注意过船只补给过程。那时候，以专用特殊容器装载上船的魔晶石足足花费了军港部队一整个下午，按照自己的估计，这些贵重的晶石足够可以装满最底下的三层货舱。就是刚才一阵高速移动，其中的三分之一就这样没了？这可是魔晶石啊，这种只产于能量激烈冲撞之危地的晶石，因为开采不易，而且自身非常不稳定很容易酿出灾祸，需要经过多道工序的炮制才能安全使用和保存。与之供给相矛盾的是，魔晶石的运用却十分广泛，因为可以很方便地抽取其中的能量，是故成为了现今最来最热门的机械动力的来源，因此其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基本上一块普通的魔晶石就能换取几倍等体积的黄金，至于那些高纯度的魔晶石更因为可以被用来制作魔法道具，其价格更是高得离谱，即便是这样，它还是成为了有价无市的热销品，几乎一上市面就被抢购。即便装载上船的都是最低阶的货sè，这艘船也称得上烧钱的玩意，方才突进模式启动，只怕就烧掉了普通中型城市整年的财政收入了吧。更何况，听那些老头的口气，船只本身的价值犹在魔晶石之上，这回海上航行，自己简直就是乘在一座金山上啊，也就是帝国的雄厚财力，才能支持这次奢侈的科研考察。

不过自己一行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sè呢？为什么能够借用来如此昂贵且又高端机密的设备呢？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高登导师的人脉么？

“优雅的白鸟”迅疾地滑向岛岸，一个轻巧的侧转，稳稳地挨着陆地停下。

“对不住啦，现在贮存能量吃紧，不能动用登陆设备，不过你们可以顺着侧翼走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吧。”组长略表歉意地说道。

怎么会有问题，就算是在颠簸的海上，还不是把它当做了消遣娱乐的平台，只是再将其视作栈桥使用又有何难处？

只不过，这时候老头们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们不跟着去么？”奥迪那瑞看到面前这些老头表现出跃跃yù试的样子却未有准备行动的趋势，不免感觉纳闷了一点。

“我们是想去看看啊，但是工作的职责岗位就是在这船上，在未返回到帝**港之前，是不可以轻易离开的呀。”这次不用等组长亲自解释了，另一个老头抢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