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赫连莺莺看了一眼小脸同红的天儿，长叹一声，涩声道：“天儿，娘亲的时间不多了，娘亲有要紧事要和你讲。”

天儿腾的窜起来，脸如死灰的盯着赫连莺莺，颤声道：“娘亲……`娘亲你别吓天儿……`天儿，天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呢？娘亲……”

赫连莺莺见状，心中大痛，不由一阵剧烈咳嗽，天儿急忙过去，在赫连莺莺背心上轻轻按抚，惊道：“娘亲，娘亲你怎么了？是天儿不好，天儿不好……``“

赫连莺莺依旧咳嗽不停，好半晌，才“嗝“的一声，吐出一团血来，也终于止住了咳嗽。天儿骇然叫道：“娘亲！娘亲……``这……`怎么会这样，娘亲……```”说到后来，天儿再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赫连莺莺稳住身形，声音沙哑的喝道：“不许哭！”

天儿闻言，果然不再哭了，只是一脸悲戚的望着赫连莺莺，紧抿双唇，生怕稍一松口，又要哭出声来。

赫连莺莺突然伸手揽过天儿，柔声道：“天儿，你长这么大，可曾见过你爹爹哭泣？”

说着，她望了一眼双目通红的天儿，自顾自的道：“不只是你没见，便是娘亲这十几年，也不曾见过。

当年，你爹爹外受兵困，内遭谗言，你龙家上下六十八人，一夜之间尽遭灭顶之灾，可你爹爹就是不曾哭过。他常常讲，大好男儿，岂可作儿女之态！你身为龙如风的儿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掉泪？你爹爹给你取名龙啸天，你可知其意？”

天儿猛点头，脸上已是抽搐不已，眼角早已滚出泪水，只是仍自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赫连莺莺抚着天儿的头，怜惜道：“龙啸九天，声震宇环，其势浩直，其气凛然。你爹爹是要你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大丈夫者，外不愧与天地，近不愧于亲友，内不愧于身心。你爹爹常说，他劳禄半生，勉强算得无愧于外，但却是在亲友与身心的亏欠上取得的，所以……`所以也只是……只是个小人罢了！”赫连莺莺讲到此处，念及往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面sè死灰。

天儿连唤几声娘亲，赫连莺莺这才止住咳嗽，急喘几口气，又道：“天儿，你身有怪疾，娘亲也不强求什么，只望你能活的开心就好，其他的，一切顺缘吧！对了，要记得```记得，不要去找……找人报仇，天……天儿……娘亲最怕……你不顾一切……去寻仇……你答应娘亲……没……没有绝对把握……一定不能……`去报仇，答应……答应娘亲……好不好？”

听的最后一句，天儿原本血红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眼中血泪徘徊，只一个劲点头。赫连莺莺摸摸天儿的头，一边喘气一边道：“天儿，你……``你便去蒙……`蒙古一趟，记住，你……`你外公是……``是蒙古```大将军，叫……赫连伊索，还有……`还有蒙哥大汗……你……就替娘亲好……`好好孝```孝敬他们……天儿```你要记得……娘亲的话……`娘亲娘亲要……`去见你爹爹……娘亲对……对不起你……”

天儿双目尽赤，，眼见得自己娘亲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如何还忍耐的了？猛然扑倒在赫连莺莺身上，望着面sè灰白的娘亲，颤声急叫道：“娘亲”，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赫连莺莺微弱的声音再度传来：“不……不许哭！”